別人說青春是一場盛世的煙火,那麼我的青春一定就是那煙花背後的飛灰,遊離過喧囂和繁華,也獨享落寞於惆悵。綻放在風雨飄搖的歲月,隱匿於如墨黑夜,在那青春的煙火裏,品味繁耀、低吟哀愁和悔恨。
——題記
那個高二的冬天,我的世界裏隻有黑色的雪花飛揚而下,拖動著二零零二年的尾巴,也拖動著一個生命顫抖著身軀,隨著雪花消失在泥土裏。
那就是我的爸爸,當他發現媽媽和那個男人纏綿在床上的時候,突發的心髒病帶走了爸爸的生命。
就像是落在地上就要融化的雪花,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的生命留下。
唯一能做的,就是止不住的眼淚,帶著我對他的思念和對那個讓他心髒病突發的男人的怨恨,揉碎在那個冬天。
本以為爸爸的死亡能夠敲響媽媽的警鍾,沒想到的是,就在爸爸屍骨未寒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不要臉的來到了我的家裏。
同時還帶來了他那比我大三歲的女兒。
爸爸的意外本來就是我的噩夢,而這個男人的到來則是我又一噩夢的開始。
花街柳巷,醉生夢死,就像是泥沼一樣,他深陷其中。雖然來到了我家,所有的經濟來源卻壓在了媽媽的身上。
同時打兩份工的媽媽隻有每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匆匆到家,又匆匆離去。
那個男人也從來是早出晚歸,除了酒味,就是一身刺鼻的劣質香水味。
醉酒之後,總是把外麵遇到的不滿和白眼全部發泄到我的身上。
那一次,已是深夜。
熟睡中的我在門的碰撞和一連串沉重的腳步聲中驚醒。
我知道,他又來了。
隻穿著一個褲頭的我被他連拖帶拽的拉到了客廳。
“你給我跪下!”
始終清楚的記得,我跪在滿地嘔吐物和玻璃碎屑的冰冷地板上,他揮舞的皮帶帶給我撕心的疼痛。
他的女兒也被鬧醒,就在一旁看著一個幾近裸體的男孩皮膚印上皮帶的紅跡。
發完脾氣,收起皮帶的他趁著醉意,暈暈乎乎的就躺在了沙發上睡去。
我知道,打碎的東西,發著惡臭的嘔吐物如果不收拾,明早等待我的一定又是一頓暴打。
這樣的日子就像是不斷使用的被子,每天的疊放。
隻有洗不淨的汙垢,讓我想要逃離。
那段日子裏,真正讓我體會到了無依無靠的感覺,他的皮鞭抽在我的肌膚上,鞭打著我的自尊。
除了這個被酒精侵蝕的男人,他的女兒對我也從來沒有好氣。
一次偷聽到她們父女談話,貌似這個女孩高中畢業去了一個職業師範學院。
這種學校,在校兩年之後就是一年的實習期。
現在她二年級就要畢業,賴在家裏整天無所事事。
或許是繼承了她爸的脾性,經常也是夜不歸宿,縱使這樣她那酒鬼爸爸也懶得管。
不在家裏也好,沒有人對我嗬斥,我能在在安靜之中好好的看書,我知道,隻有通過高考,或許我才能脫離這折磨。
一日,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