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殿下,血族古堡外有人求見。”婢女頭垂得極低,卻未說出那求見之人是故人,她貼身伺候宮淺妃,自然是知曉穆子言是何人。
“是嗎?”軟榻之上,宮淺妃鳳眸輕輕抬起,“傳令下去,從今日起,人類不得踏入血族古堡半步。違令者,殺之。”她很清楚穆子言,所以很清楚那來人是誰。
“是。”婢女輕聲答應,便轉身退去,漸行漸遠的身影使得宮淺妃不自主的發出一聲輕歎。
“穆子言,下次再見,本殿不會再對你手軟。”宮淺妃的聲音清淺,眸子深處卻浮現出絲絲迷茫。
她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遷就他了,就連背叛之後,她都能一次次的違背自己的大忌。明明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對她而言,應該隻是血仆而已啊,哦不,現在是背叛了她的叛徒。
“親王殿下,他還是不肯走。”婢女的聲音從走廊的盡頭幽幽的傳來。
“嗬。”宮淺妃笑聲嘲諷,“我去見他。”她可能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她宮淺妃孤寂千年,卻是頭一次那般對待一個人類,她到底迷茫了。縱然曾經貴為神族,但那些心底裏暗暗作祟的情愫是從來沒有過的。
“穆子言。”女人慵懶的聲線徐徐傳來,在古堡外徘徊已久的少年猛地抬頭,內心一陣悸動,本不該存在的情緒就像是洪水一般泛濫。
“親王殿下。”穆子言雖說心裏不願,卻也知曉不可在跨越那溝壑。
“有事嗎?”宮淺妃鳳眸微挑,嘴角的笑意卻有些晦暗。
“我……”縱然有千萬的理由湧現出腦海,穆子言卻發現喉嚨幹澀的,讓他無法說出口。
“既然沒事的話,就請你離開這裏。”宮淺妃語氣淺淡,令人體會不出其中深意。隻是內心裏的情緒卻是從見到穆子言開始,便一直不斷起伏。
“抱歉。”穆子言聲音清潤,眸光堅決。
又是抱歉!宮淺妃鳳眸冷凝,嘴角笑意譏諷。
“因為我要帶你走。”穆子言說話的時候,手中銀色光芒閃爍,銀十字架的光芒被太陽反射的刺眼。
宮淺妃鳳眸一怔,下一刻白皙的玉臂已然被銀色的鎖鏈牢牢束縛,“穆子言!”宮淺妃聲音帶著幾分隱忍的怒火,隻是硬掙卻也掙脫不開。
從神族墮落的那一刻起,他們便有了新的名字——血族。神給予他們的懲罰,無法違背神所賜予的銀十字架。
“淺妃。”高樓之上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目露緊張,正欲跟去阻攔,卻被一雙素手纖纖輕巧的攔了下來。
“從一開始就注定的結果,沒有人可以違背,命運已經開始行走了。”說話的女人眸光微微抬起,那深不見底的瞳目仿若死水。
“落沐雅,你……”宮允妃眸光微冷,卻也知曉預言者的能力。
“從神墮落而來的王者,會親手將她所帶領的種族走向滅亡。”落沐雅緩緩說道。
“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殺掉穆子言。”宮允妃頭上的步搖隨著她顫抖的身形微微抖動。
“不需要第二個代替品,除掉他還會有新的人類。”落沐雅眸光清冷的落在下方糾纏的二人身上。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一開始定下的路,改變不了。而預言者,一定要讓這一切,按著命運的軌跡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