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耕讀漁樵說得興起,單隻一本讒書,立場便難分難解,各為其用,理由都很充分。肇始者反到無人問津。無名小卒,自是不值一提。知了一個個如聽天書,尚弟也不能立時領會其意。
“古人之善辯,誠不我欺。”厄洛斯這會兒,也隻剩下感慨。黑葵花暫時失聯,要從各方麵著手,分析動因。人心無法用數據衡量,念力也不守恒。而不具備守恒,就不是聖力。
“為鳴而鳴,弗如貝錦。”
這時,池邊柳下,一售賣蘭草的白衣男子,氣質皎潔如皓月,主動指點厄洛斯,“和,為貴。賊,天厭之。蘭草亦叢,平時薈萃,戰時有奇用。”
厄洛斯抬手,摸著完美的下頜。弗如貝錦,意思,讒書不如貝錦。而貝錦,又不如蘭草。顧名思義,貝錦,是貝幣製作的錦書。蘭草雖是草,然而,貴起來更要命。
“多謝。”厄洛斯不要錢地笑。知道貝錦缺陷的人,顯然,也會製作貝錦!“兄台。貴姓?”
“不貴。展獲。魯人也。”白衣男子言畢,便收攤。連厄洛斯的名字都沒問,挑起擔子,施施然穿過池塘柳,走了。擔子兩頭的蘭草筐,也輕如風擺柳,人如禦風而去。這才是,高人作派——
留名,卻不問名。那麼,問題就來了。
厄洛斯挑挑眉,秒懂。明日這個地點、這個時間來,孺子便可教。不然,就是榆木腦袋,名字也不必問了。——好吧,厄洛斯是根據三顧茅廬的原理,破解的!
斯人,至少是位賢人!
喧囂、嘈雜的集市,留下了一抹淡淡清芳。
魯人花農,這是看上知了了。
司馬學長狀似不知,目光四下遊弋,餘光分給知了。新生號牌第三孔的意義,他當然也知道。
司馬學長探底知了,知了也不是毫無察覺。作為接引使,書院內外肯定都有司馬學長的人,未見得就不是他,設計、導演門前這一出。不是羅隱,也會是趙隱、錢隱、孫隱、李隱......
知了如果接招,不說英雄救美,至少也是扶危濟困。
可惜,這回連史泰龍都沒有衝動。一次被問難,肯定會學乖。
何況,知了是天人。此時表麵上,依然無動於衷,該看什麼看什麼。
“天雞不可泄露!”
蘭夢頻道裏,知了卻在熱議。魯人這個師要不要拜,第三孔,點不點。
最後,大家一致認為,不點!因為,那個魯人,名字叫“斬獲”!極有可能是司馬學長安排的人。接引使,自是知道沃丁公主不差錢。
真當知了,人傻錢多!
司馬學長足足等了十息,也沒見帝衛厄洛斯,向帝姬彙報任何事。衝丹道院朱學長點了點頭,便舉步往蒙山院大門走去。兩人隻是點頭之誼,泛泛之交。
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丹書院與蒙山院,乃至易經院,在接引新人上也有競爭,新人如兵,自是多多益善。丹書院學生製服是紅色。知了十八天人,入了蒙山院,穿青色製服。青是黑,黑是水。丹是紅,紅是火。水火不容。
立場一定,轉圜餘地就不大。
在雲夢書院內,背信棄義,將人神共棄之。出了書院,朝秦暮楚,合縱連橫,都是本事。
有些事,還可以做在前麵。易經院的月星天人,就打算合縱蒙山院知了天人。畢竟相對九幽人來說,天人立場一致——尋寶。不然來幹嘛?
但不知知了,會不會發神經。因為,蒙山院是詭道。
蒙山院的院長是老子。
老子攜周朝國家圖書館珍藏,騎青牛,過函穀。為函穀關守將尹喜,寫下五千字《道德經》。尹喜就扔下函穀關,跟老子一起跑到了秦國。在雲夢書院,開蒙學,授鬼徒。
所謂,紫氣東來。
蒙山的蒙,當然不是姓蒙的蒙。鬼也不是鬼,而是道軌。
蒙山院是蒙軌,丹書院是丹軌,易經院是易軌,三軌合稱人軌。此外,還有天軌和地軌。
天、地、人三軌合成穀。畢業,就是軌穀子。
九幽史稱,鬼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