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烈酒下肚，才發覺這是男子喝的烈酒，燒得喉嚨生生的疼。低咳了幾聲，沒有任何食欲。獨孤言審視著她，沒有阻止，嘴角上揚，起身，手拿下她的酒杯，隨後說道。“看清楚了，誰要是讓她不舒服了，我絕不輕饒！”
慕凝夕隻是覺得有種莫名的情緒在看著眼前這浪子，那杯烈酒的勁很大，讓她有種恍惚的感覺，她現在想出去透氣。“我要出去透透氣！”
“去吧。”他轉過頭看著她，帶著淡淡的笑意，吐出兩個字，她挺直後背，撩開珠簾，走出船艙。
夜風，令人格外清醒。
慕凝夕站在船頭，看著江邊的停船，都是酒家的船，紅燈高掛，有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明媚的笑容招攬著客人，慕凝夕空空如也的腹內，現在肚子裏那杯烈酒正好燒起來，攪動著她的腸胃，刺激著她的整個身體，江邊的熱鬧倒是和他們現在的江中有些區別，這裏比較安靜。
船慢慢的滑動著，夜裏的涼風，讓她環胸，望著深沉的夜色，覺得沒有多少的感觸。
“不喜歡裏麵的氛圍？”
她沒有轉過頭，也知道是獨孤言。“男人風花雪月的場合，怎麼會適合我一個女人家在場，而且你們也很難盡興，不是嗎？”她靜靜聽著船隻航行的水聲，不遠處，停泊著三三兩兩的船隻，不像是經營著生意的船家，倒像是靠著打漁維持著生存的普通人。
她注視著，獨孤言隨著他的視線望去，他的聲音冷淡，聽不出過多的情緒：“你羨慕這種平庸生活？”
“你看見那些船家，寧靜以致遠，淡泊以明誌。粗茶淡飯，以船為家，倒也活得自在。”看著漁船上的女人正在慈愛的給她的女兒喂著飯，一勺一勺，男人則是將肉夾在女人的碗裏。慕凝夕覺得這樣很美好！
閑暇時刻，看著日出日落，夜幕將至的時刻，把捕來的水產，新鮮入味。不需要煩心，睡得安穩。
“夜晚，躺在船板處，聽著潺潺的水聲，望著天際星空，好不愜意！”
獨孤言看著她溫婉的容貌，有些觸動。“你的眼眸告訴我，你經曆過很多的事情。你清晰的眼眸，裏麵的東西太複雜！”
“夜風凜冽，進艙去吧。”慕凝夕說道。轉身往船艙走。
不料，手腕被一把抓住，“你幹什麼？”
“站在高處，帶著一身榮光，萬人對你卑躬屈膝，不好嗎？”獨孤言問道。
她輕聲說道：“站在高處，帶著一身榮光，是你想要的嗎？你要防備的，要承受的，比一般人要多的多，對於自己身邊的人，都要去懷疑，去猜測，想要給予信任，但是又害怕被欺騙，被背叛，即使是枕邊人，也不敢相信，這樣不累嗎？”
她眼裏的感傷刺痛了他，她眼眸裏真的是比這個年齡的女子深沉很多，還好的是，還是如此的清澈。
“那些最底層的常人，終日以打漁為生，為生活而奔波，你以為他們還有你這份閑情逸致，夜晚的時候聽著水生，看著星空嗎？”隻怕是每晚沉沉的睡去，早上便早早的起來。
慕凝夕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漁船，他們正在吃著辛苦了一天的晚飯，輕輕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但是他們開心，沒有人可以隨心所欲的活著，背負的事情太多。”
那天晚上，他親自送她回去。馬車內，很安靜，街道上，也很安靜。慕凝夕打破這安靜，“你今天為什麼要我去參加你們商人的聚會。”她自認為，沒喝他熟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