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傳令兵鳴金收兵,喚回了騎兵,張士傑立即下令靜守等援,他相信耿中霄不會讓自己失望,更不會錯過這場大戰。
果然,沒過多久,不等齊軍組織起第二次反攻,城外已經響起了滾滾馬蹄聲。
……
“鐺……鐺……”
急促的警鍾響徹臨淄,所有人都慌了。
“啊,快跑,燕軍進城了。”
“娘,娘,你在哪兒?”
“公子,等等奴婢……”
臨淄城徹底亂了,沒人再顧忌什麼規矩,街頭上到處都是亂哄哄的人群,他們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跑,想要找到安全的地方藏身,躲避戰亂。
馬蹄聲響起,大隊禁軍縱馬疾馳,但他們前行的方向卻並非東門,而是禁宮大內。
最堅固的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攻破,四門丟其一,再守著其它城門已經沒有意義,齊遨宇下旨,命令所有軍隊回防禁宮,至於外城……已經沒人在意了。
到了現在,很多人都看清楚了,齊國完了。
臨淄城內,齊國所有軍隊加在一起不過二十萬,可燕國一方僅神策軍就有十八萬之多,看似少了兩萬人馬,但一麵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另一邊則是養尊處優的老爺兵,戰力根本沒有可比之處。
再加上龍吼巨炮,再加上燕國禁軍……結果已經注定了。
其實在此之前,臨淄拒城固守,把燕軍拒於城外的話,還有希望用糧草補給來拖垮敵人,可此時燕軍已經進城,這仗還用打嗎?
與其他君主一樣,齊遨宇上台後,第一個抓的也是兵權,而守衛臨淄的禁軍自然是重中之重,因此禁軍將領早已經大換血,所有位置都被齊遨宇換上了自己的親信。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本沒什麼可說的,可壞就壞在,齊遨宇推行暴政人心盡失。所謂親信,很多無非是畏懼其權柄手段,不得不服從。眼下到了生死攸關之際,眼看著齊遨宇大勢已去,自然沒人願意陪他去死。
於是,既可悲又可笑的一幕出現了,禁軍進宮後,一部分人前往錦華殿聽旨護駕,而另一部分人則是直闖天牢,請出了老尚書趙玉棟。
危難之際,本性盡顯。
“父親!”
多少年了,洪崇文第一次當著外人麵叫出一聲父親。這一聲出口,洪崇文就已經從世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嶄新的趙崇文。
趙玉棟微微恍惚了一下,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任由兩名下人幫自更衣,問起了當下局勢。
趙崇文也知道此時什麼最重要,稍一整理心緒,就急聲道:“按您的吩咐,兒子開了東門放燕軍進城,現在外城已經失陷,不過……”
他神色猶豫,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趙玉棟抬頭看了看天色,淡笑著接道:“燕國沒有答應為父的條件是麼?”
“是。”趙崇文麵色難看:“他們扣住了兒子派去的三批信使,至今沒有回話,父親您看……”
趙玉棟冷笑道:“換成你是張士傑,見過了為父展現的能量,會任由我活著麼?”
趙崇文大驚失色:“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趙玉棟搖頭打斷他的話,冷聲道:“兩國交戰無所不用其及,這種時候沒人跟你講道義。況且,就算他們答應你什麼,也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為天下除暴君,為先帝除逆子,誅殺弑父殺弟的梟獍之主,為父雖死無憾。 ”
說罷,趙玉棟轉頭看了眼錦華殿方向,眼中露出不屑之色,當先邁步朝宮外走去,趙崇文和其麾下人馬立即擁簇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