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聲中,楊陌被眾人簇擁著意氣風發,譚笑生卻在旁搖頭:“現在當然威風了,可是位置越高責任越重,這麼多人歸你帶,頭疼的事在後麵呢。”
午後,天氣陰沉。楊陌靜靜地趴在草叢之中,他的臉上滿是泥漿,把一張粉麵塗得漆黑。楊陌暗想著:這副狼狽樣子若是落到雪姐眼中,多半要發一通脾氣再把自己臭揍一頓,自己連姐都不怕,還會怕見習武者?笑話!
這時幾聲鳥叫聲響起,雖然和真正的鳥叫區別不大,但是楊陌知道,這並非自然現象,而是負責偵察的呂皓在發信號。
楊陌緩緩地抬起一隻手臂,食指指著前方,緊接著比劃了一個二,又壓了壓手掌。
他一收回手,身後,原本靜謐的草叢中發出刷刷的聲響,五個人露出了頭,其中有程勇和馮三,他們身上披著雜草,臉也被泥漿塗黑,此時緩緩地動了起來,呈弧狀朝前方而行。
楊陌的視線鎖定在前方兩棵大樹,那底下蹲著兩個武者,正悄悄地打量著前方的動靜。楊陌的實現稍稍朝上,譚笑生和另一名武者從兩旁的粗壯樹幹上輕身一躍,跳到了那兩棵大樹之上。
大樹晃動了起來,楊陌即刻喊道:“上!”譚笑生和另一名隊員從樹上飛撲而下,撲向正欲拔出木刀的兩位武者。
草叢之中,射出兩道繩索,將兩位武者的腳踝緊緊纏繞!隱蔽於草叢之中的三人一湧而出,大家齊心協力,將兩位武者五花大綁,程勇和馮三從草叢中站了起來,他們手上握著射出繩索的弓弩。
楊陌又喊一聲:“收!”
所有人迅速往四下一散,沒入草叢中。
兩名武者被牢牢地捆在樹下,歪著頭,他們的身前,還貼著一塊白色的布,上麵畫著一個拳頭。
楊陌一行人回到暫時的營地,留守的隊員已經做好飯,正等著他們勝利而歸。
大家笑鬧著,席地而坐,大口吃飯。
譚笑生看著楊陌的笑臉,也勾起了嘴角。
煉獄穀的一處山崖,祝天雷和岑霜並肩而立,兩人手持著便攜望遠鏡,將方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祝天雷微笑地點頭:“不錯!總算是開竅了。”
岑霜笑得開懷許多:“是阿陌的主意。他現在已經是這幫人的頭領,將來說不定也能當矩子。”
“那洗星河不得氣死?不過氣死也沒用。將來要麼是千雪當矩子要麼就是阿陌當,其他人都沒這個資格。阿陌聰明是聰明,就是太過莽撞,玩心也大,現在就讓他成為武者,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祝天雷說的是楊陌的缺點,語氣卻是滿滿的寵溺。
“得了吧,祝師兄就是嘴硬,心裏滿意得不行。你要是不要這個人,就讓他來我的隊伍。”
祝天雷被戳穿,也不惱,笑著說:“我們去終點和莫無垠、邵華彙合吧。那幫孩子,看樣子是要提前通過試煉了。”說罷,他轉身離開山崖。
三日裏,負責狙擊任務的見習武者陸續被打敗。這種失敗對於他們的考核也有巨大影響,所以不存在放水的可能,是這些少年靠著自己的本事一拳一腳打出來的成績。
次日夜晚,最後的十位實習武者聚到一起,發動猛攻,正麵衝向楊陌一幹試煉隊員所在的樹林。情形和上一次的夜襲相似,所有見習武者身穿夜行衣,施展輕功接近楊陌等人宿營之地。前方的樹林一片漆黑,隻見數十棵高樹的輪廓。
為首的實習武者心裏覺得蹊蹺,在樹林前停了腳。
實習武者甲問道:“怎麼了?”
實習武者凝視著樹林片刻,眉心舒展開來,說:“沒事,走!”
十人呈“人”字型,悉數進入樹林。
為首的武者進去之後,心裏越發不安,眼前一片密林,樹與樹之間的至多可供一人半通行。他懷著疑慮腳步漸漸放緩,其他人自然也就慢下來。
再往前走,眼前乃是一片空地,看不到宿營的少年,隻有數座低矮的木樁。
為首者大驚,道:“情況不對,有埋伏!”
“現在知道太晚了!”
四周火光驟起,楊陌帶著少年男女從森林中走出,眾人手上的火把都是墨門特製,可以迅速點燃,突然亮起的火光讓這些見習武者有些不知所措。
楊陌看看眾人,“同樣的辦法對我們是沒用的,看招吧!”
他將火把向地麵一戳,火光乍現!火焰竄天,火苗向兩旁沿著特殊軌跡蔓延,這些見習武者逼得不停後退,楊陌道:“你們在偵察我們的行蹤,我們其實也在偵察你們。我們在這裏宿營,就因為地形最適合埋伏。這些藥粉是特製的,一會就滅。可是如果在戰場上,我們就會用極難熄滅的藥粉。而這些木樁,則是你們最後的退路,也是死路。上了木樁就是死路一條,風水輪流轉,今晚是你們全軍覆沒。”
為首的見習武者想了想,歎了口氣:“佩服,是在下輸了。”他以欣賞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楊陌。楊陌拱手,轉而仰起頭,看著山頂的方向,露齒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