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想起來了很多,但她始終沒有說出來,她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發了燒,她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往後的日子,她表現得跟以前一樣,顧念北也沒起疑心,仍舊是每天晚上都會給她送一杯牛奶,她也笑盈盈地喝下。
顧念北抱著電腦過來,“子衿,你挑一個教堂,我們挑個日子就結婚好不好?”
看著電腦上神聖的教堂,蘇子衿垂下眼瞼不作聲。
“子衿怎麼了?不喜歡?那我們就選在海邊好不好,碧海藍天也不錯。”
“顧念北,這婚,不結了吧。”
顧念北渾身一震,放下電腦拉過她,“子衿,你怎麼了?是不是又有人說什麼了?”
他眼中的驚慌刺痛了她的心髒,可她還是說出了口,“我恢複記憶了。”
“子衿你在說什麼?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胡話?”
把那串鑰匙遞給他,“顧念北,是我自己發現的。”
顧念北不明所以,蘇子衿把小人兒的雙腳往右邊一旋,倒過來一看,上麵用隸書寫著穆於清三個字。
她掉下淚來,“其實我就是穆於清,對嗎?”
顧念北倉皇不已,“子衿,你聽我說,你聽我解釋。”
“顧念北,這場遊戲,我才是輸家。你很早之前就找好了我所謂的父母,所以我對我是蘇子衿深信不疑,可是,真相是蘇啟航的女兒生病了需要一大筆治療費用,所以你要他對我演慈父慈母的戲碼,我當初還納悶,為什麼他們看你的眼神中有著畏懼和討好,原來因為他女兒的命就在你手中。”
顧念北徹底遮不住了,“於清,我……”
“托米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的記憶被你們抹掉了,為了不讓我想起來,所以你們從不讓我入院,為了保證我忘得徹底,所以我每天都要喝摻了藥物的牛奶。我想問,每天夜裏抱著昏睡的我的你到底在想什麼。”
“顧念北,這一年來,你沒碰過我,是心裏有愧嗎?”
“不是的,我……”
“答案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我要走了。”
到底沒能攔住她,顧念北頹然地看著她孑然一身走出宅門,消失在他眼前。
“我終究是錯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
陰雨綿綿,南緒言從公司下來,取出車鑰匙時才發現車邊站著一個人。
看到那人,他眼睛一陣溫熱,那人慢慢走近他,眼睛通紅,她喚:“老男人。”
熟悉的語調回來了,他動容地擁住她:“我在。”
任她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衫,他笑得饜足,失而複得的感覺不怎麼好,他再也不想再來一次,他承受不住。
回到別墅的穆於清因為淋了雨又病了,南緒言緊張兮兮地把她送到了醫院,沈聽風皺了皺眉,這才回來兩個多月,都生了好幾回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蛇毒的緣故。
一拍大腿就給穆於清來了個全身檢查,一年了,也不知道她身體怎麼樣了。
穆於清醒來,病房裏除了她就沒有別的人了,頭昏腦漲的,她想出去走走。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本來要走的腳步在聽到沈聽風的話後就又停下了腳步。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懷過孕,而那個孩子被拿掉了,而根據時間來看,那個孩子是你的血脈。”
“轟。”
穆於清覺得她的世界都要坍塌了,她懷過孕?可是孩子被拿掉了?
可她一無所知。
“沈三,這事就當做不知道,明白了嗎?”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別說出去,好不容易穩定的情緒別再讓她難受了。”
良久沒有聲音,穆於清跑向另一頭跑下了樓,她眼眶裏全是淚,這到底是怎麼了,她做錯什麼了嗎?!
南緒言抽了煙回到病房,卻沒看到穆於清的身影,四處找也找不到,他有了不好的預感,她該不會是聽到了吧?!
穆於清又不見了。
找了四天後,南緒言在一個小公寓裏找到了她。
“於清,開門。”
穆於清轉頭看了看門沒理他。
“於清,開門,再不開門我就撞門了。”
還是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