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她,送她最後一程。”陸步凡輕聲說道。
局長也不再說什麼,歎了口氣,引了他們進去,停屍房裏的溫暖比外麵更為陰冷,鼻尖衝刺著一股刺鼻的氣息,像極了死亡的味道,福爾馬林。
陸步凡連掀開帷布的勇氣都沒有,隻看著床上的一具具屍體,輕聲道:“安安,你等我,我會為你報仇的,相信我。”
周深渺站在一旁,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隻知道嗓子堵的慌,眼淚想要落下,卻怎麼也落不下來,她討厭這樣的感覺,為什麼不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那種哽咽在喉的感覺真的糟糕透了,她揪著自己腰間的肉,很大力的擰著,卻還是沒辦法讓眼裏彙聚的淚水落下來,隻能呆呆楞楞的看著陸步凡挺拔而孤寂的背影,一樣蕭條的站在那裏。
兩人出去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落了,西陲的彩霞被染成了血一樣的顏色,縱使這樣,她還是覺得冷,看著陸步凡,低低的道:“陸步凡……我……好想哭……”話音剛落,眼裏彙聚了一下午的淚水,頃刻間翻湧而出……
陸步凡身子一頓,轉過身看著她,警察局幾個大字,還是那麼清晰,他伸出雙臂,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隱在黑暗中的人,自嘲的笑笑,轉身毫不猶豫的離去,手裏的小盒子徑直扔進了垃圾桶。
她,就這麼貪念,別人身上的溫暖嗎?
顧邵安一拳打在車玻璃上,力道過大,竟將鋼化玻璃給打的開裂了,鮮紅的血跡從緊緊握住的指縫間流出,滴在玻璃上,在燈光的照射下更顯得猙獰恐怖。
他卻不覺得痛,哪裏會有比心更痛的地方呢?
早就知道的,她的心裏,可以有任何人,但是,就是沒有一個地方裝下的是他……顧邵安,早就知道了的,又何須如此刻薄呢?
放手讓她去愛,去飛嗎?
隻是這個念頭剛剛起來,他就覺得根本不能接受,他沒辦法接受,她站在別人身旁,巧笑言兮,眉目生輝,也沒辦法接受,她撲在別人懷裏,哭的難以自持,肝腸寸斷……
但是,她,早已不需要他的,在天台上,並不是第一次吻她,吻的那麼霸道,可是,她始終是沒有心動的,她的脈搏,連晨昏這個滿是算計的女子都沒有達到。
沒有心動,動的隻是他一個人,單相思,長相望,永遠,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