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了……”
薑循把玩著酒盞,眼裏泛起星光。
“就這一罐綠珠香液,你猜多少錢?足足五十兩銀子呢!”
“難怪……”
陳容低頭看著酒麵,若有所思。
“論起豆酒,我原以為紹興的陳家酒和朱家酒已是絕頂,沒想到這淮安的綠珠香液也同樣毫不遜色……”
“誰說不是呢?”
薑循將酒盞裏的酒喝光,又趕緊吩咐小環重新給她滿上。
“隻要嚐過一回了,便再也無法忘懷……”
她說著話的時候,盯著酒壺嘴裏漏出來的酒液,神色令人神往。
“你言過其實了……”
陳容把玩著酒盞,搖頭失笑。
“不過是酒水而已,怎麼被你這麼說,反倒成了迷藥一樣……”
薑循聞言,反而勾起了嘴角:
“美酒,本來不就是迷藥嗎?”
陳容聽了這話,心神一動:
“嗯……這麼說的話也沒錯……古人有詩曾言: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可見那時候酒和迷藥也差不了多少,不過都是用來解憂的罷了……”
“真是真知灼見……”
薑循特意為陳容鼓了鼓掌。
“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阿照就別取笑我了……”
陳容瞪了薑循一眼,卻毫無威懾力。
“我這點學識哪裏比得上你這個才女?叫人聽見了,隻怕會徒增笑料……”
“我倒要看看誰敢?”
薑循眉稍一挑,偏頭看向了旁邊幾個丫鬟,目光不善。
小環被她看得心裏打鼓,連忙開口求饒道:
“小姐明鑒,奴婢可不是那種多嘴的丫鬟……”
“是啊,小姐,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亂說的……”
小冉跟著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薑循見這一個兩個都這麼識趣兒,便看向了最後的茜羅。
“好了好了……”
陳容伸手一擋,將茜羅護在了身後。
“我不過隨口一說,你怎麼反倒認真起來了?”
茜羅被陳容擋在身後,心頭不由雀躍。
“嫂嫂……”
薑循見她如此維護茜羅,心中不痛快,可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陳容見她鑽了牛角尖,趕緊伸手晃了晃她的胳膊,笑道:
“茜羅是我的人,我這個當主子的,當然要維護她了……”
薑循對這個解釋不滿意,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陳容搶了先:
“再說了,她不過是個丫鬟,你堂堂伯府大小姐,又何必與她較勁呢?”
茜羅聽了這話,臉上毫無反應,像是沒聽到一樣。
薑循聽了陳容的解釋,心氣兒總算平了,心想:
是啊,我是主子,她是奴才,嫂嫂對她再好也不過是施恩而已,哪裏比得上對我的真心?
陳容見她臉色終於好看了些,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小姑子也太難哄了,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淨瞎吃醋!
她心中雖這般抱怨,嘴上的笑容卻不減反增。
陳容突然在此刻想起絮娘來,那個前世成了她兒媳婦的女子,性子也是和薑循一般,令人又愛又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