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楓回朝僅呆了一天就匆匆離去,雖然舍不得他走,卻明白他不是隨意就能牽絆的人。
他是翱翔天際的蒼鷹,又有著獅子的雄心。
我已停止吃那綠色藥膏,身體逐漸恢複如常。阿芳的情緒一天比一天低落,見楓離去,她看我的眼神便充滿了怨憤。
阿芳終於還是生我的氣了,這脆弱的友誼不知還能維係多久。
“瀅心,七巧真的死了嗎?”
我托著腮遙望天空,湛藍的顏色純潔美好。
“是奴婢親手將七巧下葬的,公主。就埋在景王府外的小山丘上。”
“瀅心,我不相信。”我緩緩對視著她的眼睛,那一雙少女罕有的深沉眼眸。
她秀眉微微蹙起,又展開,目光是一如既往的篤定沉著。
“公主是不相信七巧已死,還是不相信七巧被景王所殺?”
“都不信!”
“好吧。”瀅心有些無可奈何,“公主是否要奴婢去一趟景王府,帶一個可信的人來?”
我無力的揮揮手,“去吧!”
瀅心對我拜了一禮,轉身離去。現在的她已經恢複了影士的氣質,一舉一動都幹脆利落。
整個上午我心神不寧,豎著耳朵隻等瀅心歸來。七巧的死訊就像突然在我心口壓下了重石,連呼吸都困難。
“曉嫻?”
阿芳推門而入,我因想七巧想得出神,竟半晌沒反應。
“啊……你來了啊!”我挑了挑嘴角,看到阿芳是同樣的蒼白臉色。
“曉嫻,真的沒辦法了麼?”
她靠近我坐下,與我一起仰麵望著天空。敞開的綾子窗有冷風吹入,吹開我們單薄的衣衫。
我隻是沉默著,因為無法回答,隻有沉默以對。
阿芳甩了甩頭發,金燦燦的珠翠叮當輕響,暗香浮動。
“你說,如果我死了會怎樣?”
“不準胡說!”我輕打了下她的手臂,大聲道:“也許還有回轉的餘地。”
“還有餘地?”阿芳忽然笑起來,笑聲裏是滿滿的淒涼與無奈。
“你不要安慰我了。恭王和皇後聯手,除非是金剛轉世才能活命。”
“也不見得哦!”我微笑著說,“我以恭王妹妹的名義保證,楓他絕不會傷害太子性命。”
阿芳古怪的看我一眼,不屑的笑道:“恭王嗜殺狠戾的名聲四海皆知,你這個妹妹就不要替他塗脂抹粉了!”
“你……”我氣結,努力平複著怒氣道:“他要的隻是江山,至於弘的命,我擔保無虞!”
“行了,我不是小孩子!”阿芳廣袖一甩,直身站起。
“是我錯了,本就不該求你的!”阿芳冷冷一笑,袖角掃過我的眼睛,昂揚而去。
遠方,不知是誰的笛音幽幽,歡喜溫暖……
“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出自幽穀,遷於喬木。嚶其鳴矣,求其友聲,相彼鳥矣,猶求友聲……”
門扉再一次被推開,我眯起眼睛,看到瀅心走來,身後跟著一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