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聲音如此死氣沉沉？”
程汎勾勾唇，似笑非笑的樣子充滿譏諷。
蘇青青臉一熱，這才反應過來，他壓根就是在嘲諷她。
虧她以為他還殘留著一絲柔情！
不等蘇青青接腔，程汎涼薄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喜歡看到一個無精打采的人，這層樓的廁所衛生，今天由你負責！”
一口血堵在胸口，蘇青青差點提不上氣。
她死死地盯著程汎，他卻留給她挺拔帥氣的背影，那有節奏感的步伐聲，充滿了無法言說的魅惑。
那兩個人文員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程汎而去，對蘇青青的被罰，隻有幸災樂禍。
韓景天步伐稍緩，在蘇青青身邊頓了頓，低聲說：“你照辦吧。老大最近脾氣太飄忽暴躁，我也琢磨不透。”
讓蘇青青去洗廁所，這是出於什麼心態？連他也納悶得很。
不過有點他很清楚，程汎不允許別人挑戰他的權威！
蘇青青深深吸了口氣，平息那腔怒火，平靜地說：“放心，掃廁所也是一份職業，職業無分貴賤。”
韓景天聞言瞅她一眼，看見她一臉平和，並沒有難堪和羞憤，倒也意外。
“你跟我來，總裁讓我安排你的工作。”
韓景天說得很溫和，與程汎的疾言厲色完全不一樣，蘇青青備受傷害和打擊的心，終於在韓景天那裏找到了慰藉。
蘇青青的職位是總裁秘書，負責總裁日常事務的協助工作。
第一天上班，按理說，要有個過渡期，最起碼要了解公司的企業文化、工作流程、工作節奏等。
所以蘇青青在搞完衛生回來，癱坐在座椅上，打算一會兒再了解公司的資料文件時，程汎的電話就打到她座機上：“集團的華南總部剛成立不久，需要一份正式對外宣傳資料，你弄一份公司的介紹，包括它的背景、發展目標、理念和前景，一小時後發給我。”
這個難不到她，找來公司的資料，把資料整理和理順就行。
好，她做。
正在整理資料時，程汎又打來一個電話說：“過兩天有個旅遊行業論壇，邀請我出席，你準備一篇3000字的發言稿，下班前發給我。”
沒問題，她做。
這邊她還在絞盡腦汁想著發言稿時，程汎再次安排任務：“公司下個星期要做年中總結，你起草一份年中報告，明天早上我要看到這份報告。”
又是寫東西！
她不是最強大腦，一天可以寫幾篇東西！
還沒完的，一會兒，程汎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晚上我約了旅行社的負責人吃飯，你去訂座位。”
“……請問對吃飯地方和口味有沒有特別講究和要求？”
“你自己不懂得根據客戶背景來安排飯局的嗎？不然你以為秘書是用來幹嘛的？做花瓶嗎？”
隔著電話，蘇青青都能聽到程汎冷冷的譏諷。
她吸口氣，用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聲音說：“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這天蘇青青忙個不停，複印資料、打印文件、斟茶遞水、訂飯局、安排會麵、寫介紹寫文案寫總結……
她快要忙瘋了。
盡管她的辦公室和程汎的辦公室是一牆之隔，但進進出出那麼多趟，穿著高跟鞋的腳酸痛得不得了，快不屬於自己的了。
她一邊忙，一邊恨恨地想，程汎他是存心的吧，不然怎麼一下子推一堆事情過來？
本來六點下班的，結果晚上八點多她還在辦公室加班整理文件。
她又累又餓，頭也有點暈沉沉，喉嚨幹痛，渾身酸痛無力，疲倦感很重。
前幾天被他扔進溫泉池裏，後來又淋雨，估計是感冒了。
可是，手上的事情一堆啊，做不完，隻怕又得挨程汎一頓罵。
一想到程汎那張黑臉和陰沉的目光，她一邊暗暗咒罵他，一邊晃著一個沉重的腦袋繼續整理資料。
她正忙得七葷八素的時候，忽然電話響。
在偌大而安靜的辦公室裏，這個時候的電話鈴聲特別刺耳。
她嚇了一跳，拍了拍昏沉的腦袋，拿起電話一聽，又是那把熟悉的聲音。
“搞什麼？這麼遲才接電話？”
那把低沉的嗓音此刻極為生氣。
蘇青青完全可以想象到他那張陰冷的臉上陰雲密布。
“……我在忙著寫總結，一時沒聽見。”
對於這個解釋，程汎哼了一聲表示不屑，但也沒有再追究下去，聲音冷淡地說：“我桌上有份投資計劃書，馬上給我拿到麗楓酒店八樓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