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激動,嘴角都在抽搐,眼裏的怨毒像一條毒蛇,讓蘇青青有片刻的心驚畏怕,隨即一片恨意掠過,忍不住解恨地笑起來:“活該,活該!你不好好走正道,就知道使一些下流卑劣的手段,我討厭你,我也討厭自己為什麼不早點認清你的麵目!”
傅君成輕蔑一笑:“蘇青青,你別說得那麼高尚,如果你也處在我這個位置,空有一身才華,卻日日做著低微而沒價值的事情,任人指揮呼喝,有朝一日你也會像我那樣不擇手段往上爬。”
蘇青青搖搖頭,她覺得傅君成真是可悲又可憐:“你錯了。如果我處於你這個位置,天天被人呼喝,沒有尊嚴,沒有價值,那我會選擇離開。憑什麼我就要被人當泥一樣踩在腳下?世界那麼大,東家不打打西家,又不是古代賣身為奴,我不幹,對方還敢拿捏我?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就比誰更高貴。”
眼前亮光一閃,仿佛霹雷一樣劈中了傅君成的胸膛,他忽然目瞪口呆,他一直有個執念,就是要拚命往上爬,他要金錢要地位要尊重,卻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要選擇如此艱難的一條路?
蘇青青已經沒心思跟他說下去,她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堅定:“師兄,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喜歡你四年了。但喜歡一個人不代表沒有底線地替對方做任何事情。你有尊嚴,我也有尊嚴,當你把我灌醉送給林燦的時候,我們之間就一刀兩斷。我們以後就不必再見。”
傅君成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裏似被撕裂一樣,他想挽留她,薄唇張了張,最終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個家夥有沒有跟你道歉?”
程明在轉彎處等著她,看見她臉色鐵青,木然冷冰的,便試探地問。
“你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我覺得特別惡心。我當初怎麼會認識這種人啊?”
蘇青青想起剛才他那番話,現在還有強烈的惡心感。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程明突然哼起歌來。
確實也應景,蘇青青咯咯地笑起來,推了他一把:“你唱歌還挺好聽啊。”
“你看我那麼胖,就知道我的肺活量充沛,唱歌那算什麼。”程明有些得意了。
“要不你來個獅子吼?”
“去……”程明白她一眼,卻嘴邊含笑。
“喂,我肚子在叫啊,你應該知道怎麼辦了吧?”程明忽地摸摸隆起來的肚子,向她眨站眼睛,意思是要她請吃。
“哎呦,BB在跳呀,來來,我來聽聽。”她作勢要貼在他肚皮上。
“蘇青青,不帶你這樣取笑我的?”程明板著臉,很不高興。
“行啦,不就吃飯嘛。小氣鬼,開個玩笑都不行。”蘇青青甩甩臉,走在前麵,趁機掩去眼角一抹淚痕。
程明微微笑著,唇邊有抹意味很深的笑意。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彼此安靜沉默。
走了一段路,程明忽然問:“蘇青青,你這是要走去哪裏,不是請我吃飯嗎?我都快走不動了。”
“到了。”蘇青青伸手一指對麵馬路,那是個街邊大排檔,吃飯的人並不多,還有幾桌空位。
“啊?你請我吃這個啊?那我睡不著怎麼辦……”這個大排檔上寫“炭燒生蠔”,是個男人都知道,吃了生蠔後特別精神,他現在沒有女朋友,萬一晚上精神亢奮可怎麼辦?難道這個蘇青青暗示些什麼?
程明眯著眼睛,目光微閃,玩味地望著蘇青青。
蘇青青才不理他打的小心思,拉著他過去。
落座後,服務員拿著菜牌過來問:“你們要吃點什麼?”
蘇青青很豪爽地說:“全給我上生蠔。”
程明驚訝地望著她:“蘇青青,你轉性啊,全吃生蠔,生蠔又貴又不填肚,會吃窮你!”
“怕什麼,我請得吃。”蘇青青笑眯眯地指著豎在店口的木牌說。
木牌上麵有一行粉筆字,寫著:“100元/人,全場生蠔任吃,吃到飽為止,童叟無欺。”
蘇青青小聲說:“放心吃,盡管吃,100元一個人,一隻炭燒生蠔5元,你最好給我吃50隻,那就把我那份也吃回本了。”說完,開心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