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

愛陽光

我以為你不會喜歡我,就像我不會喜歡你一樣,可在轉身之後才發現,你已經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們都有自己缺失的部分,上天安排這樣的相遇,是為了讓我們能夠彼此補充完整。不管歲月如何漫長,即使都是寒冷的夜,也能感受炭火濃濃的暖意。

粽子裏的鄉愁

文/琦君

異鄉客地,越是沒有年節的氣氛,越是懷念舊時代的年節情景。

端陽是個大節,也是母親大忙特忙、大顯身手的好時光。想起她靈活的雙手,裹著四角玲瓏的粽子,就好像馬上聞到那股子粽香了。

母親包的粽子,種類很多,蓮子紅棗粽隻包少許幾個,是專為供佛的素粽。葷的豆沙粽、豬肉粽、火腿粽可以供祖先,供過以後稱之謂“子孫粽”。吃了將會保佑後代兒孫綿延。包得最多的是紅豆粽、白米粽和灰湯粽。一家人享受以外,還要布施乞丐。母親總是為乞丐大量地準備一些,美其名曰“富貴粽”。

我最喜歡吃的是灰湯粽。那是用旱稻草燒成灰,鋪在白布上,拿開水一衝。滴下的熱湯呈深褐色,內含大量的鹼。把包好的白米粽浸泡灰湯中一段時間(大約一夜吧),提出來煮熟,就是淺咖啡色帶鹼味的灰湯粽。那股特別的清香,是其他粽子所不及的。

我一口氣可以吃兩個,因為灰湯粽不但不礙胃,反而有幫助消化之功。過節時若吃得過飽,母親就用灰湯粽焙成灰,叫我用開水送服,胃就舒服了。完全是自然食物的自然治療法。

端午節那天,乞丐一早就來討粽子。真個是門庭若市。我幫著長工阿榮提著富貴粽,一個個地分。忙得不亦樂乎。乞丐常常高聲地喊:“太太,高升點(意謂多給點)。明裏去了暗裏來,積福積德,保佑你大富大貴啊!”母親總是從廚房裏出來,連聲說:“大家有福,大家有福。”

乞丐去後,我問母親:“他們討飯吃,有什麼福呢?”母親正色道:“不要這樣講。誰能保證一生一世享福?誰又能保證下一世有福還是沒福?福要靠自己修的。時時刻刻要存好心,要惜福最要緊。他們做乞丐的,並不是一個個都是好吃懶做的,有的是一時做錯了事,敗了家業。有的是上一代沒積福,害了他們。你看那些孩子,跟著爹娘日曬雨淋地討飯,他們做錯了什麼?有什麼罪過呢?”

母親的話,在我心頭重重地敲了一下。因而每回看到乞丐們背上背的嬰兒,小腦袋晃來晃去,在太陽裏曬著,雨裏淋著,心裏就有說不出的難過。當我把粽子遞給小乞丐時,他們伸出黑漆漆的雙手接過去,嘴裏說著:“謝謝你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我一身的新衣服。

他們有許多都和我差不多年紀,差不多高矮。我就會想,他們為什麼當乞丐?我為什麼住這樣大房子,有好東西吃,有書讀?想想媽媽說的,誰能保證一生一世享福,心裏就害怕起來。

有一回,一個小女孩悄聲對我說:“再給我一個粽子吧。我阿婆有病走不動,我帶回去給她吃。”我連忙給她一個大大的灰湯粽。她又說:“灰湯粽是咬食的(幫助消化),我們沒什麼肉吃呀。”

我聽了很難過,就去廚房裏拿一個肉粽給她,她沒有等我,已經走得很遠了。我追上去把粽子給她。我說:“你有阿婆,我沒有阿婆了。”她看了我半晌說:“我也沒有阿婆,是我後娘叫我這麼說的。”我吃驚地問:“你後娘?”她說:“是啊!她常常打我,用手指甲掐我,你看我手上腳上都有紫印。”

聽了她的話,我眼淚馬上流出來了,我再也不嫌她髒,拉著她的手說:“你不要討飯了,我求媽媽收留你,你幫我們做事,我們一同玩,我教你認字。”她靜靜地看著我,搖搖頭說:“我沒這個福分。”

她甩開我的手,很快地跑了。

我回來呆呆地想了好久,告訴母親,母親也呆呆地想了好久,歎口氣說:“我也不知道要怎樣做才周全,世上苦命的人太多了。”

日月飛逝,那個討粽子的小女孩,她一臉悲苦的神情,她一雙吃驚的眼睛和她堅決地快跑而逝的背影,時常浮現我心頭,她小小年紀,是真的認命,還是更喜歡過乞討的流浪生活?如果她仍在人間的話,也已是年逾七旬的老嫗了。人世茫茫,她究竟活得怎樣,現在哪裏呢?

每年的端午節來臨時,我很少吃粽子,更無從吃到清香的灰湯粽。母親細嫩的手藝和瑣瑣屑屑的事,都隻能在不盡的懷念中追尋了。

少年小魚

文/侯擁華

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世上隻有媽媽好》

每天傍晚開晚飯的時候,小魚就會從學校裏溜出來,走很遠的路,跑到網吧。他推開門,並不完全進去,隻眼巴巴地望向吧台——他期待著我能抬起頭看他一眼,給他一縷溫暖的目光,或是淺淺的一個微笑。每次他來,我就會丟下手裏的活兒,抬起頭對他說:“小魚,你又想媽媽了?”

小魚便很虔誠地點點頭。

小魚每次來,並不玩遊戲,他隻是為了看我一眼,然後轉身飛快地跑掉。

每次看見他消瘦的身影和寂寞的眼神,我的心就一顫,真想擁他入懷。

小魚的家並不在這座海濱之城,而是在遙遠北方的一座深山裏。深山裏,沒有河流,也沒有小溪,到處都是石頭和樹木。這條可憐的小魚到哪裏去遊泳呢?

小魚出生前一天,媽媽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是一個寬闊無邊的蔚藍大海,媽媽站在海邊舉目望向遠方,一條調皮的小魚在她的腳邊輕輕咬著她的腳丫,不忍離去。第二天小魚就出生了。媽媽便給他起了一個奇特的名字——於小魚。

“小魚是遊向大海的。親愛的小魚,你什麼時候才能在大海裏遊泳呀?”望著繈褓裏不會說話的小魚,媽媽禁不住這樣對他說。小魚聽不懂媽媽的話,隻會咿咿呀呀。

半年後,爸爸、媽媽離開了家鄉,到縣城裏打工去了。把小魚留給了爺爺、奶奶看管。為了小魚遊向大海的夢想,爸爸、媽媽有許多事情要做。一年後,媽媽回來看小魚的時候,小魚已經會蹣跚走路了,可是小魚還不會叫媽媽——他不知道媽媽長什麼樣子,或許他已經忘了媽媽的樣子。媽媽隻是抱了抱小魚,親了幾口,很快就又走了。小魚還沒有和媽媽親夠呢,媽媽就走了,望著媽媽遠去的背影,小魚眼睛裏隻有空落落的失望。剩下來的時間,孤單的小魚隻有和年老的爺爺、奶奶為伴,而陪他玩耍最多的是院子裏那隻叫老黑的狗。小魚一哭、一笑或者一叫,老黑都會衝黑洞洞的屋子汪汪地狂吠幾聲。多半時間,奶奶是不會出現的,奶奶有忙不完的活兒。

三歲的時候,小魚被媽媽帶到縣城裏上幼兒園。小魚的幸福日子終於來到。小魚和爸爸、媽媽住在一間不足10平方米的小出租屋裏,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張雙人床。屋子雖小,可是很溫暖。每天一早,小魚就坐在媽媽的後車座上,一邊和媽媽說話,一邊用好奇的眼睛望向熙熙攘攘的四周。每天放學後,小魚就站在幼兒園門口,盼著媽媽早點來接她回家,可是每天媽媽都是最後一個出現。天要黑下來的時候,媽媽才騎著一輛叮當作響的自行車慌慌張張地趕來。

6歲那年,爸爸、媽媽和小魚商量,離開小縣城到南方去。小魚眼睛睜得大大的,不解地望著他們。媽媽看了看小魚,高興地對小魚說:“因為這裏沒有大海,我們隻有把我們家的小魚送到大海邊,我們家的小魚才會奔向大海,在大海裏快樂地自由自在地遊泳呀!”

為了小魚成長的夢想,爸爸、媽媽把小魚帶到了這座海濱之城,然後把他送進一家臨近海邊的私立學校。一個月媽媽才來看望小魚一次。

班裏有幾個像小魚這樣的孩子,想媽媽想得厲害的時候就會哭,可是小魚不會。想爸爸、媽媽了,小魚會推開窗戶,讓鹹濕的海風吹進來,望一望遠處的大海——他想,這一刻,爸爸、媽媽或許就在遠處某一艘漁船上忙碌著。漁船很小,隻能看見冒出海麵的尖尖的桅杆。小魚的眼淚便像鹹澀的海水,撲簌撲簌,無聲地默默地從眼睛裏落下來,灌進嘴巴裏。此刻,小魚的心裏就像大海的波濤一樣洶湧。班裏有個叫小莫的男孩悄悄對小魚說,想媽媽厲害了,他會拚命地打遊戲,隻有沉迷在遊戲中他才會把媽媽忘掉。可是,小魚沒有遊戲機,但小魚知道網吧裏可以打遊戲。

那個夕陽西下的傍晚,小魚第一次找借口從學校裏溜出來,跑了幾條街道,才找到一家網吧。

推開門的那個瞬間,小魚愣住了。小魚望著坐在吧台後麵的我,輕輕叫了一聲——媽媽!

可我並不是小魚的媽媽,隻是和他的媽媽長得有點像罷了。

那天,我拉小魚坐在身邊,聽小魚講他和爸爸、媽媽的故事。

再後來,每次看見小魚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就想流眼淚。

我沒告訴小魚我的故事。我也有一個和小魚一樣大的,長得虎頭虎腦的男孩子,現在他還在老家深山的一座石頭房子裏讀書。我也想把他帶過來,送進和小魚上的那家一樣好的私立學校。但是現在我攢的積蓄,還遠遠不夠他來到這座海濱小城生活和上學所用。作為一個背井離鄉長年漂泊在外的打工者,這何嚐不是一種奢望呢?

載於《意林》

我們看到的不止是一個孩子,而是無數個留守兒童內心對父母的渴望。可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似乎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那些出外打工的父母,又何嚐不在想念孩子呢?

筆中情緣

文/ [美]丹·皮諾克 孫開元編譯

愛是生命的火焰,沒有它,一切變成黑夜。

——羅曼·羅蘭

那是1999年的一天,天氣炎熱,萬裏無雲,我正在埃塞俄比亞的一座橋上站著,忽然一個男孩朝我跑了過來,並且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叫馬裏斯特·德裏斯,”他說,“我幫你體驗一下埃塞俄比亞人的生活。”說完,他靈巧地把一個編織手鏈繞在了我的胳膊上。“不朝你要錢——隻是交個朋友,好嗎?”

“好的,馬裏斯特。”我回答。

“謝謝你。”馬裏斯特高興地說道。

這座橋離巴哈達爾市不遠,橫跨源頭是塔納湖的青尼羅河水流湍急的主河道。馬裏斯特剛剛放學,想找個機會練習一下英語。

我低頭看了看這個由綠色、黃色、紅色三種顏色編織而成的精美手鏈,然後又看了看眼前的男孩,他的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容貌可愛,有著一頭濃黑的卷發。我知道他的祖國曆史非常悠久,當歐洲人還在用泥和草蓋房子時,他的祖先就開始建築石頭宮殿和優美的石像了。

“這些顏色有什麼含義?”我問。

“綠色象征土地,黃色象征教堂,紅色……紅色……我想不起來了。也許你會自己弄清楚的。”他咧嘴笑了笑。

然後,他朝我要一支鋼筆。

“隻要一支鋼筆?”我說,“我在非洲遇到的孩子一般都是要錢和好多東西。”

“是的,隻要一支鋼筆。我們沒有筆就沒法上學。我那支今天用壞了,家裏很窮,沒錢再給我買一支。我真的很想上學,我想以後有一天能當上一名醫生或是會計師,所以我必須要學習。你能送我一支鋼筆嗎?”

我旅行時喜歡帶一盒圓珠筆,於是我給了他幾支。他高興極了,再次咧嘴笑了起來,雖然圓珠筆不如鋼筆好。

“說一下你的地址,我會給你寫信的。”他說。

“嗯,不過你最好給我女兒羅曼妮寫信,”我答道,“她和你年紀差不多,我想你們倆肯定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情講給對方。”

回到南非開普敦不久,我女兒就收到了一封信,信封上貼著幾張花花綠綠的郵票,還帶有免郵費標誌。信是馬裏斯特寫的。

“我最親愛的朋友,”信是這樣開始的。他的信是用英語寫的,帶著漂亮的阿姆哈拉語的書寫風格,他在信中談到了他的家庭、巴哈達爾的村子和他以後成為專業人才的夢想。羅曼妮看到信後很高興,立刻給他回了一封信。

就這樣,兩個孩子斷斷續續地互相通了幾年信。可是後來,羅曼妮寄出的信沒了回音。他離開學校了嗎?也許他去一家農場幹活了,附近沒有郵局。抑或者他和很多鄉下孩子一樣,去首都亞的斯亞貝巴乞討了,埃塞俄比亞在很久以來都是這麼窮。

漸漸地,馬裏斯特成了我們記憶裏的一部分。

2011年,我正在南非自由州省的旅行途中,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當時我正在開車,沒想接這個電話,但是鈴聲響個不停,我隻好把手機拿了起來。

“你好,”一個聲音在電話裏說,“你是丹·皮諾克先生嗎?”

“是。你是誰?”

“我是馬裏斯特·德裏斯,你在埃塞俄比亞尼羅橋上遇到的那個人,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了。”我說。

“我是在你的個人網站上看到你的電話的。”他說道。由於這裏的信號很差,所以他向我問了電子郵箱。

“我會給你發郵件的。”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我一時很納悶,不知道在那座橋上遇見的那個瘦得皮包骨的窮孩子現在怎麼能上網,還能打手機。

幾個星期過去了,我沒看到他發來的電子郵件,但是後來有一天,我終於收到了一封。

“親愛的皮諾克,很高興我又能和你說話了!我試過很多次給你發電子郵件和打電話,可直到現在才能發出。那天能打通電話真是幸運,從上次通話到現在這些天你過得怎麼樣?”

馬裏斯特在郵件裏說,他最初想去荷蘭學習,但是因故沒去成。後來他去了倫敦,在過去四年裏一直在那裏。他在郵件的最後講了他最好的消息:

“我正在倫敦布魯內耳大學學習,學的是注冊會計師的課程。我們以後保持聯係,上帝保佑你和你的家人。再有,謝謝當年你送給我那幾支圓珠筆。

你的真誠朋友,馬裏斯特。”

載於《意林》

有些東西對自己來說可有可無,可是最別人來說,就是一份珍貴的禮物。願我們都可以播撒愛的種子。

隻在身份證上叫帖怡諾的姑娘

文/雪炘

名不見經傳的戰爭,力所不能及的青春,沿途狂奔。

——張嘉佳

我就讀的大學是民辦貴族學校,有錢就能進,一年對外的廣告費就成百上千萬,學生中多見的是富家子弟。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性格乖張、視錢財如糞土,什麼事都敢做,而且喜歡欺負弱小和高破壞。

雲小雪可謂是當中極品。

雲小雪是她的尊姓大名,在身份證上叫帖怡諾。初識她的人,都會迷糊,問她到底叫什麼。她總回答得雲淡風輕,身份證用來泡男人,尊姓大名討生活。

讓她感到羞辱的是,每個正式場合,她都感覺自己在泡男人。

最初認識並記住她,是因為每次上課點名都缺她,點名結束她才大搖大擺進來。最終使她一舉成名的是有一次她在教室睡著了,上課時老師使勁點她的名;她被同學從夢中推醒,站起來就說:“老子今天沒興趣!”

全班目瞪口呆。

“你叫帖怡諾?”毛概老師扶了扶眼鏡問道。

“我叫雲小雪。”她清醒地說。

“那帖怡諾是誰?”老師又問道。

“我的身份證。”她回答說。

哄堂大笑把老師的眼鏡震掉了。

最終,我們了解到身份證上不是她的名字,但一直改不過來。

老師說:“名字隻是個代名詞,以身份證為準。”

誰料,她立馬說:“老婆也是個代名詞,你能允許自己老婆睡在別人床上嗎?”

她家是做廣告的,每年不算捐資,光免費給學校做大型廣告,就夠校長感恩戴德的了。所以,這件事也沒引起事端,就那麼過去了。

雲小雪之前不住我們宿舍,搬過來也是因為我。

新生入學那天,因為我想用軍訓的時間,給未完成的小說一個結局,所以驚動了係主任。可是,他覺得我是來搗亂的,不會給學校帶來積極因素。於是,我就和他頂了幾句,校領導們就盯上了我,我的名字也開始被傳頌。

最終,我在學期末代表學校參加全國文學競賽,並且獲獎了。表彰大會上,我奪過主持人的話筒說:“社會要想和諧穩定發展,就必須嚴厲打擊連表麵都看不透的文化教育者,不能讓他毀掉我們的青春和未來!”

雲小雪第一個站起來歡呼,一個箭步飛上台,拎著我狂轉好幾圈,差點使我患上眩暈症。

此刻,全場掌聲雷動,久不停息。

剛剛成人的黃毛丫頭,哪懂反思和收斂,隻知道誰讓我不爽,我就跟誰鬥爭到底。但我爸每月工資就幾千塊錢,跟雲小雪不能比,所以我早做好了卷鋪蓋走人的準備。

可是,學校始終沒有追究這件事,大概不想不打自招吧。

自從雲小雪搬過來,就使勁跟我拉同盟,最後我們宿舍變成了盡人皆知的共產階級組織。除了牙刷和內褲,東西都是通用的,隻要打聲招呼,知道不是外人拿的就行。一個人出了事情,全體總動員,每次壓軸的必是雲小雪,因為她比我們都有殺傷力。

她的口頭禪是,你是讓老娘在這裏殺了你呢,還是讓老娘在床上殺你?最終,以最醜惡的形式,將對方殺個片甲不留。

半年總結下來,我們跟女生的交集為零,有點專搞男生的感覺。這得從雲小雪的屬性說起,她一個學期談了21場戀愛,甩了23個男生,因為有兩次是同時談兩個。我們還沒有記住她上個男朋友,她就已經從下場戀愛裏脫身,拉我們去酒吧高歌了。

大二那年,她說美術係來了個牛人,想考中央美院,結果考了六年才委屈來到這裏,她想去認識一下。我們都紛紛搖頭,讓她積點德,別把自己玩得孤獨終老了。

她便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女人,隻有被男人玩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