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是想好好談戀愛,不過是想好好過日子。
但這世上有太多的不過是想……,得了這樣,又想要那樣。不甘,不滿,這是人的通病。
其實黎洛並沒有意識到,她得到的,已經比其他多很多。
比如肖若水。
昏迷數年,一朝覺醒,父母雙亡,從前對她們家趨之若鶩的人,在看到她的時候,一個個都視若病毒般躲著她。
“小姐,我們走吧。”蘇姨抹了把淚,“這些人早就背叛了肖家,我就是不敢告訴你。”
“小姐,我跟小蘇賬戶上還有點錢,省點花的話,我們可以花個幾年的。”
肖若水臉色難看。
她們剛剛被人掃地出門了。
不過是來借一點錢而已。她有錢的。她的錢隻是被暫時凍結了而已,等到那些錢解凍了之後,這些人求著來見她她都不會再多看一眼!
“蘇姨,花姨,那些錢是你們的養老錢,你們收著。我另想辦法。”
主仆三人慢慢地離開這座洋樓。這座洋樓,在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屬於肖家的產業,後來送給了這家人。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就數這家人最肖家最忠心耿耿了,誰知道父親一倒下,最先背叛的,也是這一家。
“小姐,時家做得太絕了!”花姨憤憤不平,“夫人就死在她們車前!他們明明可以救夫人的!他們袖手旁觀!”
“以為把你送到醫院給你出一點住院費就是對得起你了,小姐,他們真的太過分了!”
肖若水擺了擺手,花姨和蘇姨會這麼講也是無可厚非,但是政治上麵的東西,她們不懂。
在參加峰會時,當時發生的情況她也是有所了解的,事發前,父親找過她,父女二人還曾因是否要幹掉時傾城而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後來傳來時傾城在國內遇襲受重傷的消息,她正要去找父親理論,父親就出事了。
後來的事,也通過一些新聞和自己的判斷推敲出來了。
她打算找一下時傾城,雖然知道對方會見自己的機率微乎其微。
“你們先回去,我一個人走走。”肖若水讓兩位傭人先行離去,花姨有些不放心,堅持要跟著她。肖若水感動之餘,更加覺得世態炎涼。
聽說她要去找時傾城,花姨非常不理解,在她的認知裏,肖家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時傾城的原因。
“成王敗寇,政治就是這樣。”肖若水歎氣,“花姨,如果時傾城當時不反擊,死的就會是他。”
“我們有時候殺人,不過是因為,被逼反抗。”肖若水說完就沉默了下來。
與她所預計的一樣,時傾城並不打算見她,隻命人給她送來了錢,畢竟小時候肖野對他的好,那個時候都是真心的,後來種種,也不能抹去那些真摯的歲月。
隻能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
陸小池沒想到肖若水會打電話給自己。
下午兩點,她們在時光咖啡館見麵。
“我來,是想要跟你說聲謝謝。”陸小池一坐下,肖若水就這樣說。
陸小池有些驚訝。
他們兩家無論如何也夠不上說‘謝謝’的關係,笑容沉了沉,問:“這聲謝謝,是真心的嗎?”
“為什麼會這麼問?”
“你的父親和母親都因為我們家而過世。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你醒來就應該報仇雪恨。”陸小池挑眉,“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肖若水微笑,“你沒從過政,不曉得政治裏的複雜也是正常。”
“我謝你的原因是,在我母親死後,你還能把我送到醫院,給我最好的治療,還給我找到了我的兩個忠仆。”肖若水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謝暖陽,我救了我,但我還是很討厭你,比從前更討厭。”
“討厭我的人那麼多,多你一個又算什麼?”陸小池擺手,“你今天找我出來,道謝是假,另有所圖是真吧?”
“看來你也沒別人說的那麼傻。”
陸小池沒有問她口中的‘別人’到底是誰,能在她的敵人麵前說她傻的人,一定是敵,非友。
“說吧,大概我們以後也沒什麼機會見麵了,一次過說完。”
“我名下的資金還被凍結住,現在是靠別人的救濟度日,前幾天是花姨她們,昨天,傾城給我送了錢過來,但我想,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
“所以?”
“我想請你幫我向總統先生說下情,至少讓我不至於流落街頭。”肖若水輕聲說,“我知道這可能讓你有些為難。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我的身邊,隻有兩個傭人,而她們不可能助我報仇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