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輯2

仰望星空

文/涼月滿天

許許多多的友善言行也是如此,最後一次才使人心領神會,情誼長久。

——鮑斯韋爾

王子走在路上。

他姓王,名子,有一個想要當王的老子。

他走在路上,見一群小孩兒在毆打一個小孩兒。那個小孩兒動也不動,那幾個群毆他的小孩兒卻哇哇哭著跑走了。

他覺得奇怪。眉清目秀,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剛讀初中的模樣。正打量,對方走過來,友好地伸出手,說:“你好,我不是人。”

他也伸出手,說:“你好……呃,我是人。”

然後他就一巴掌打在那男孩兒的頭上:“你唬誰!”隻見他捂著手蹲在地上,眼淚汪汪。男孩兒說:“我都說了,我不是人了。”王子想:你挨打就是因為這個吧?不過他沒來得及表達,那個男孩兒一把抓住他,嗖一下拎上高空。當時嚇得尿了褲子,後來他就愛上這項運動,無聊的時候,請男孩兒把他當風箏。

他們那次直接飛回王子的家,坐在陽台上,王子問:“你來地球幹什麼?”

“玩啊。”

“你爸媽知不知道?”

“我偷跑出來的。”

“都跑出星球了,你真行。”

然後他就請當老師的媽媽跟學校說情,讓這個男孩兒和他一起上學,借讀的,不用花錢。結果這個男孩兒上課第一天把乒乓球台子搬起來,放在王子上體育課的地盤裏;然後又用代碼跟電腦吵架,把它氣得當場短路。那群欺負他的學生又想圍毆,被他像扔土豆一樣,東一個、西一個地扔老遠,有一個趴地上直嚷:“肋骨斷了!”男孩兒說:“你撒謊,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的肋骨好好的。”那群人又像被鬼攆了一樣哇哇叫著跑掉了。

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這裏有一個小外星人。同學們經常會看見一個鋼琴晃晃悠悠從東頭的101教室到西頭的110教室,後邊跟著音樂老師,一邊悠哉地把手插褲袋裏走,一邊說:“慢一點,外星人同學。”

王子的破自行車也被外星人騎到了半空,鏈子嘎吱吱響,賣菜老漢捂住菜衝上邊嚷:“喂,你小子嚇尿了褲子不許淋我菜上。”王子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哈哈大笑。回到家,小外星人被王子的媽媽揪住耳朵一頓訓:“顯擺你能是不是?萬一掉下來,瞅你把零件都摔散了怎麼回家!”外星人嘟囔著說:“我不是零件做的……”

三年過去了,初中畢業,不知愁的少年人也開始唱起驪歌。

晚上,王子和小外星人坐在高高的水塔上,涼涼的夜風吹起王子一身的雞皮疙瘩。天上的星亮晶晶,哪顆星是你的家呢,小外星人?

然後就聽見小外星人說:“我要回家了。”

“回家?別回了吧,都三年了,你爸爸媽媽早給你生弟弟妹妹了,不差你一個。”

“你們這裏一年,是我們那裏的一分鍾。”

“可憐,”王子同情地說:“那你們隻能活七八十分鍾哦?”

“不是。我們也活七八十年,不過是我們星球的七八十年。”

“那你們都是老不死的神仙了?”

“呃……”

王子忽然想起一件事:“超人是不是你們派來的?”

沒想到小外星人一本正經地說:“拯救地球是他的課後作業。”

然後,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小外星人說:“王媽媽做的菜很好吃,地球上有的人有點小壞,可是總的來說很好。你也好,很好的那種好。所以我希望我以後的課後作業也是拯救地球。”

王子說:“可是,等你來拯救地球的時候,我都死了。”

王子拚命眨眼睛,仰頭看星空。然後感覺小外星人抱住他,在漫漫星空下飛翔。小外星人在他的耳邊說:“我會想念你的,很想的那種想。”王子目送著小外星人越飛越遠,像一個小黑點,一會兒像又炮彈一樣返回來,說:“我說的很想,是用我的一輩子,懷念我們的三分鍾。”

從此,地球的一個角落裏,多了一個愛看星星的人,因為他不知道小外星人會從哪個星星來,所以就一直一直仰望。

載於《少年文學》

隻有人與人可以產生友誼嗎?我想不是的。我們可以跟任何事物產生感情,比如寵物,比如花草。

那些年,我們都學會了為愛承受

原本不能承受的重

文/雪炘

我寧肯為我所愛的人的幸福而千百次地犧牲自己的幸福。

——盧梭

“快跟我去醫院……”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小絲拉著狂跑起來。

我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都被奔跑攪亂,我隻能看到她嘴巴一張一合,然後加速奔跑。

推開門,蕾子麵色如紙地躺在床上,血液猛然湧上我的頭頂:“你怎麼了?”

蕾子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像個受傷無助的小孩兒,歇斯底裏地哭著。我聽不清楚她的發音,隻覺得她的心髒仿佛跳出了心房,震動了我神經可以觸及的每個角落。

坐在通往重慶的車上,我盯著窗外,耳畔很靜。

忘記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曾經的一切都在我的記憶裏模糊不清,隻記得他的一段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