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花崗,夜很深很深。
一聲雷鳴伴隨著風卷殘雲,樹影搖曳間隱隱有斑紋大虎藏匿於黑暗中,天邊黑雲翻滾遮住那夜晚天際的皎潔月光。風雨欲來的深山夜晚,四處已伸手不見五指。
一年邁僧人與一世家少年站在密林的空地之中,抬眼看去,樹蔭婆娑,烏雲密布天際一片朦朧,密林中四下裏人影傳動,還有有漫天漫地的急風響雷。這又是一陣大風吹來!一道閃電裂空而過蒼穹,把四野裏的周著亮了一亮。
老僧人卷起禪珠,看著山中濺濃的瘴氣向少年施了一禮“施主,山雨欲來,山中凶獸眾多,危險重重,今晚就此作罷,讓鄉親民眾散去吧!“
少年見狀趕緊回禮”大師,此山亦我祖上所佃,鄉親們熟得狠,大師不必擔憂,隻要在此為我們掠陣即可。如除此禍害,家父會另有厚禮相贈!“說完一臉決然將手一揮,帶著四下幾個隨從往密林深處走去。
感受著那少年施主的殺伐之氣,周著的迷霧又更深了一層。老僧明白此間事已無法善了,如自己留下相助,也無法保得眾鄉親周全,又是一番孽果。一番思索而後那老僧在這片刻間已收起禪杖,提過背後的鬥笠一戴,便欲往山下走去。
這時那世家少年終於回過身來追問道“菩提大師,您這是作甚”
老僧聽到後一臉嚴肅,抬眼看天,雙眉忽地一懈仿佛終於放下決心一般“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這畜生雖壞你良田,但無其他孽過,何不網開一麵。“
”但是大師,此畜生擾我一方安寧非一日之久,況且已被我等中傷,何不乘此機會除去,以絕後患。“
”此妖獸名為火彪,已通人性,又身懷六甲,此時已被你我所傷,又值此雷夜,若天意除去此孽必活不過今晚。小施主又何必多種孽果,此山凶險異常,貧僧功力尚且不夠,望多加小心。”說完後老僧向山下絕塵而去。留下那世家少年一幹人等,此時沒有了主心骨,山中凶獸眾多而又凶猛異常,看事不可為,也三三兩兩散去。
不時,風雨交加,雷聲大作,
暴雨傾盆下,一頭受傷的斑紋大虎,額頭一坎卦條紋,忽地化為一頭山貓,狼狽地躲進一從荊棘下避雨。
次日,天色濺亮便有一齠年小童背著竹筐,口中哼著小曲上山拾取材荷。山路崎嶇,又在昨夜下過一場大雨,一條彎彎曲曲的山間小道,在一顆顆灌木叢中穿插延綿,泥濘不堪甚是危險。而在半山腰的小路邊上,一顆茂盛荊棘下,幽暗潮濕的荊棘叢中,幽暗的陰影下一隻山貓正匍匐在一垛幹草堆裏警惕地看著小童一步步的向這邊走來。
斑斕有致的條紋中,額頭坎卦尤為明顯,這便是昨夜村中葉家少爺上山追捕的凶獸。
小童走過這邊拾取一根被風刮下的枯枝,那邊有摘下一顆青澀的野果,然後在衣裳上擦拭後便塞進口中吃了起來。時間仿佛過得相當漫長,一盞茶的功夫後。小童才看見那荊棘下的那一垛幹草。
他走了過去,然後伸手想把幹草從荊棘中抽出來。就在他的手碰到幹草掐住幹草一端,一聲幼虎一般的悶吼從荊棘中響起,一隻肥大的爪子閃電般地伸將過來,然後在他的手背上抓了一下。被驚嚇後的小童一吃痛立刻縮回他的手,一看手背上四條白痕,堪堪流出血來,趕忙往口中一捂,向後退去與荊棘叢拉開一段距離。
他彎下腰想看看是什麼東西傷了他,那叫聲像是老虎,又不像老虎叫聲,就算是老虎也是一隻小老虎,這麼點荊棘叢怎麼能藏得下一隻大老虎呢!清晨朦朧的天光下荊棘枝椏間,隻能窺得局部一禺,小童不顧身上竹筐內沉重的材荷,一步步改變著角度想看清荊棘下的東西。不知不覺手背傷口的血流了出來,從他的指間滑落,一滴血液堪堪的滑落進草叢中一根藤蔓上,那藤蔓竟緩緩的動了起來,而那滴鮮血也在藤蔓表麵迅速消融。
而此時的小童渾然不覺腳邊的藤蔓移動,他終於看見了荊棘下的東西,是一隻漂亮的山貓一般的小野獸,正凝視著他,對他有氣無力的嘶吼著,猙獰的腦袋邊上是那斑駁有致的灰褐色花紋和絨毛。而後肢卻平伸在一旁,明顯受了傷。
他隻覺著好可愛的一隻貓,怎麼會這麼可憐受了傷。小孩子的天真讓他無視小野獸外強中幹的嘶吼,讓他想伸出手來疼惜和安撫一下這隻可憐的生靈,他的手往前伸一點,那貓就往後挪一點,不知那貓受傷了也沒辦法再挪了,還是知道這小童沒有惡意。終於還是讓這小童的手撫在了貓頭的坎字條紋紋上,然後那小手一遍又一遍的像梳子屢過那貓的額頭,後腦到脊背。
就當小童想更靠近一點貼近那貓的時候,他挪動了一下腳踝。而此時異變橫生,一條帶著刺一般絨毛的藤蔓已不知不覺纏繞在他的腳踝上。在他挪動腳踝的時候那藤蔓的末梢更是閃電一般迅速在他腳脖上殘繞了好幾圈,然後把小童向後拉扯。小童驚恐之下雙手想要抓住什麼來保持身軀的平衡,一隻手抓到了荊棘上,手心血淋淋的劃痕上還紮著刺。幸好另一隻手抓到一根自己竹簍上甩落枯枝。
”救命啊~~~~“小童驚恐地呼救著,但他的身軀已經不由自主的向一處山溝劃去,一路上材荷掉了一地,小身板都不知道磕到多少處石巒,但是都沒有能力去抓住,那藤蔓的拉扯速度和力道就像一拉車的野馬。那石巒磕的他眼冒金星,突然間那藤蔓好像被什麼東西突然卡住了,小童慌亂中伸手抓住了一旁一根較為粗壯樹苗,另一隻手趕緊拿著枯枝廢力地抽打著纏著自己腳踝的藤蔓,順著藤蔓卻看見藤蔓的一端,看見的卻是一個碩大的像扇貝一樣的奇怪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