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出來了吧,她就是個災星啊。
“怎麼回事?到底誰這麼缺德,在她的婚禮上搗亂?”沈蔓靠近,一臉疑惑地問道,唐語欣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是誰,不過這人能夠隨便切換歌曲,想來應該是很熟悉婚禮流程的內部人員吧。
保鏢們匆匆湧進歌曲調度室,發現空無一人,互相瞥了一眼,齊齊分散開四處尋找,剛衝出去,就把一個端著禮服的女人給撞翻了。
“哎呀!少奶奶的敬酒禮服裙!”她驚叫一聲,低頭收拾著衣服。
“抱歉,看到有人朝這邊走過嗎?”保鏢沉聲質問。
女孩兒疑惑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剛巧來這兒拿衣服。”
那保鏢皺眉打量著她,目光帶著幾分疑惑。
“別廢話了,她是少爺身邊跟了十幾年的丫頭,我認識。”其中一個保鏢拉起他,催促道,“走吧,抓不到人,倒黴的可是咱們。”
等到他們走遠,小雲默默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冷漠,轉身慢慢離開。
匆匆交換完戒指,念完誓言,婚禮很快就結束了。
客人們開始吃吃喝喝,秦舒雅卻賭氣坐在新娘室裏,怎麼也不肯換衣服出去。
陳書航等了片刻,眼看陳家的各位長輩已經很難看了,忍不住氣急敗壞地進來催促,“舒雅,你就給我個麵子,咱們先把今晚度過再說好嗎?這會兒外麵有這麼多客人在呢。”
“那個播放喪樂的家夥抓到沒有?”她氣憤地把梳子扔到一旁,“我今天丟了這麼大的顏麵,還有什麼臉出去?要去你自己去!”
陳書航皺眉,“可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那又怎麼樣?你不是說過要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嗎?現在婚禮有了瑕疵,我還怎麼成為最幸福的女人?我不管,總之要麼抓到那個搗亂的家夥,要麼,就取消今晚的宴客計劃!“
“書航,到底怎麼回事?長輩們都等著新媳婦出來敬茶呢,你太爺爺都快睡著了。”陳家的長輩進來催促,一臉不悅。
“叔伯,我跟舒雅很快就來。”他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打發走了長輩,陳書航壓抑滿腔怒氣,輕聲哀求,“舒雅,就當給我個麵子,眼下咱們先把這一關過了再說,其餘的,以後再說。”
“是啊,少奶奶,這會兒大家都等著看最美的新娘呢,你要是不出去,回頭媒體盤點最美新娘的時候,第一名說不定又成當年唐家的那位了。”
秦舒雅心中一動,驀地醒悟過來,她大張旗鼓地嫁給陳書航,不就是想要豔壓唐語欣嗎?怎麼能因為一個小小的不完美而放棄?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好,我這就去。”
陳書航鬆了一口氣,默默看了一眼小雲,瞥見她眸中一閃即逝的嫵媚,心中對秦舒雅的不滿漸漸多了幾分。
他到這會兒才知道,秦舒雅被自己嬌慣得有多厲害,所謂的仙女,當真是要供起來才行,難道他一直以來愛的隻是一個假象?
他心中有了隔閡,對秦舒雅就沒那麼熱情了,也不像從前一樣牽著她的手寸步不離,而是冷冷走在前麵,不顧她穿著長款禮服亦步亦趨地跟隨身後,聽到她踩在裙擺上差點摔跤的聲音,也懶得回頭。
秦舒雅倍感委屈,眼淚差點飆出來。
這才結婚多久?他現在就對她不耐煩了?他憑什麼對她不耐煩?
她緊緊抓著手帕,努力擠出一絲高傲而又幸福的樣子麵對攝影機,走到唐語欣那一桌時,她死死憋住眼中的淚水,衝她露出一絲傲慢的笑容。
“姐姐,今天,我結婚了,嫁得還不錯。姐姐不打算對我說句祝福的話嗎?”
她漆黑的長發綰成一個發髻,上麵插著一支鮮豔的白玉蘭,襯托得她容色清麗,可即便是這樣,與打扮尋常的唐語欣一比,她看上去仍舊像一個過分矯正的小孩。
“舒雅——”這是唐語欣第一次喊她的名字,這樣溫柔,這樣親切,她凝視著秦舒雅紅腫的雙眸,一字一字,清晰地說道,“嫁人了,自然要好好收著脾氣。以後你的家,在陳家,過去的那些恩恩怨怨,不必再回頭了。”
秦舒雅別過臉,冷冷一笑,“果然是姐姐,就連最後一刻,也不忘記對我說教。”她飛快地別過頭去了別桌敬酒,鼻子卻悄悄地酸澀起來。
如果問她,這世上她最恨誰,應該是唐語欣吧。
可要問她,這世上她最相信誰,也許也是唐語欣吧。
同父異母,雖然從來沒有和平共處過,可此時此刻,她由衷地知道,唐語欣所有的祝福都是真的。
她原本也以為,嫁給陳書航就是終點,也許她會安分守己地做一個好太太。
可當她看向陳書航淡漠的側臉時,一切卻又變得前途未卜起來,他真能對她好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