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輯 時光沒有告訴我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如此安靜地坐在成都的錦裏,用回憶的筆觸描摹你那些濃墨重彩的過去。那時,你是位梳著馬尾的純情少女。十八九歲的模樣,剛讀大一,具體是哪個專業,我忘了。時光回到當年,還記得你跑上演出台搶話筒的頃刻,我腦袋徹底空白了。雖然我歌唱得不錯,會寫幾段破小說,可真碰上緊急情況,通常沒什麼作用……
母愛繪本讓思念“走心”
文/雷碧玉?
一位好母親抵得上一百個教師。
——喬治·赫伯特
自從女兒吉吉離開自貢到成都讀書後,周豔的心就跟著一起去了。每天下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等著女兒的電話,彙報在學校的開心事。但是孩子有作業,不能整晚陪著聊,常常是掛上電話,周豔還拿著話筒獨自回味。每到周末,周豔更是早早守在電腦前,等著和女兒視頻,以解思念之苦。
一天,周豔在整理吉吉的小書櫥時,發現裏麵是一本本從吉吉1歲開始自己買給她的各類圖書繪本。從《好餓的小蛇》《我們一起來刷牙》再到《跳跳和他的妹妹》《圓的世界》《最棒的便便》……
靜靜的翻閱中,吉吉牙牙學語到學講故事的畫麵清晰地在周豔眼前閃現,此刻周豔無法用語言描述內心充盈著的是一種怎樣的幸福感。她在心底輕輕地呼喚,寶貝,這個世界因為有了你而多了一抹亮麗的色彩。
突然,書中掉下了一張紙,周豔撿起一看,頓時嘴角上揚。那是3歲時,吉吉塗抹的一張畫《我的媽媽》。畫中的媽媽披著長長的頭發,穿著大花的衣衫,吉吉說這樣的媽媽最美。
小時候,吉吉喜歡跳舞和畫畫。每次聽完周豔講的故事,她都會想象著畫出故事中簡易的畫麵。樹爺爺、青蛙大嬸、小貓咪、大笨鵝……雖是簡單的幾筆,卻看出了孩子的用心。
就在此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周豔的腦海裏閃過,何不將自己對女兒的思念和愛用手繪信的方式表達出來,寄給女兒。這樣不僅可以讓孩子感受到遠在他鄉的母親對自己的思念,雖然相隔千山萬水,但母親時時在身邊相伴;也能讓自己在繪畫的時光中化解對女兒的萬般思念。
周豔想到目前吉吉還不認識太多字,隻有繪畫是最能讓她理解的方式了。本身就有繪畫底子,字也寫得漂亮,所以這簡單的繪本對周豔來說也不算難事。很快,她買來紙和筆,開始認認真真,工工整整地繪圖寫字,將自己對女兒的愛融入色彩斑斕的世界中。
幾天後,班主任交給吉吉一封信。吉吉很納悶:我認字不多,誰會給我寫信呢?小心翼翼地剪開信封,拿出信一看,吉吉頓時歡呼雀躍。整頁信紙是一張卡通畫,畫麵上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暖暖的棉襖,厚厚的大紅圍巾,漂亮的毛線帽,戴著厚手套的小手調皮地插在口袋裏,帥氣又美麗。畫上還配有漂亮的文字,一字一句,讀起來是那麼的暖心暖懷。
“親愛的幺兒,天氣寒冷,我的幺兒有沒有穿暖呢?媽媽自作主張給你戴上帽子,穿上羽絨服,讓我的幺兒變成一個溫暖的小棉球。這樣就沒有冷風可以傷到你……永遠愛你的媽媽。”
想到吉吉有很多字沒學過,細心的周豔還在新詞的“頭頂”上認認真真地標上注音。收到媽媽與眾不同的來信,感受著遠方母親的溫情,吉吉的心裏暖暖的全是愛。
晚上,吉吉迫不及待地給媽媽打電話,嘰嘰喳喳,開心的話語說也說不完。周豔微笑著聽著,內心滿是欣慰,更為自己的做法點了一百個讚。
從那以後,周豔更是用心地在畫上下功夫,用愛心勾勒出一幅幅充滿溫情的漫畫,愛的繪本就這樣源源不斷地寄給了遠方的女兒。繪本的內容更是包羅萬象,從鼓勵學習到多交朋友甚至多喝水等生活細節。
“幺兒,最近你參加舞蹈比賽準備得很辛苦,也獲得了好成績。媽媽雖然沒有陪在你身邊,但一樣感覺到了你的努力和收獲的快樂。”
“我們家最近有喜事了,童童小貓咪要升級當爸爸了……”
“幺兒在學校裏要多交朋友,要多幫助其他同學,要學會分享,感受分享的快樂。媽媽希望你自立,希望你的世界永遠快樂。”
到目前為止,周豔已經繪製了50多封圖文並茂的書信,把思念和愛帶到吉吉的手裏和心裏。
母愛繪本讓思念“走心”。在如今微信短信滿天飛的年代,那些車馬慢,書信遠的日子已經成了“古董”,而有這樣一位平凡的母親用一種有溫度的方式,拉近了身在外地孩子的距離,表達了自己最平凡的母愛。一封封“走心”的繪本,繪出了母親濃濃的思念,深深的愛。
選自《語文周報》2016年第14期
在這個網絡時代,我們已經沒有了靜下心來給父母寫上一份寄托思念的信的心思了,甚至連短信都懶得發了。我們覺得那些已經過時了,但在母親的眼裏這種以寫信表達愛的方式卻永遠不會過時。
宿 店
文/師陀?
人生是偉大的寶藏,我曉得從這個寶藏裏選取最珍貴的珠寶。
——伯克
客人投進店裏,已是遲暮。
說是店,其實隻是沿路而築的一間小小的石屋。屋後便是嶺,石隙裏蓬蓬勃勃生長著荊棘和野草,左邊植著三五株不知名的樹木,挺拔的樹幹高高插入夜空。樹下有一座羊舍,用紅石片砌的,倒也整齊。越過路,正臨著門的是那溪澗,至此水勢好像大了些,隻聽見汩汩的響。
店家叼了煙袋,立在路旁,迎候著客人。路上好運氣啊!這樣招呼著,他堆起笑臉,並沒有什麼手勢。
店家是一個六十餘歲的老人,五短身材,倒有一副粗大的骨架,走路時兩腳分開,鴨子似的,足見當年挑過重擔,出過大的力氣。那裝束,使見了的人也分不出是他像熊,或者是熊像他,總覺得可笑。
“好了啊。”牧羊女在灶下招呼了一聲。老人蹣跚地走了進去,不久就端出半缽熱湯,打發客人洗腳。自己也在旁邊坐下,一麵吩咐那姑娘燒飯,又慢慢裝上煙袋。小狗臥在老人腳邊,呼呼地打著鼾,不知從何處來的雄雞,在路上拍著翅,咳嗽著昂然踱了進來。
天色漸漸黑下來了,星星在窺著人間。悄寂的夜,沉沉地覆蓋著群山,對麵那嶺在朦朧中露出它的尖頂,矮樹同荊棘時時發出囈語般聲音。那在暗中發光的路,則寂然伸向遠處,是縱然貪路的客人也已落店的時分。隻有溪澗裏的水潺潺流著,一點也不顯出疲倦。
灶下熊熊的火光在門外的路上、在對岸的崖上跳躍著,老人忽然從沉默中抬起頭來,手插進氈笠下麵搔著頭,大聲嚷道:“要把鍋燒紅了啊!”“知道了!”那女孩憤憤地這樣應著,雖然看見火光已經低微下去,老人仍舊咕嚕著說:“知道了,不要把自己也塞進灶裏去才好呢!”
卻說那客人將腳浸在缽裏,癢癢的正要入睡,吵嚷聲忽然把他驚醒,這就想起那牧羊女。他打著哈欠,問是店家的什麼人,說是倘不遇見那位大姐,保不定要在溪穀裏過夜了。
老人聽了這話也不作聲,一麵磕著煙袋,徑自去招呼灶下的姑娘。喂,喂,丫頭,這客官說是你的熟人哩。熟人便怎樣?一個鼻子加兩隻耳朵!嗬,你看這嘴!老人笑著說。你要知道,哥哥不回來,須怪不得爺爺啊。
現在我們不妨假想,這家人原來也許並不這樣冷清,隻因別的人都先後死去,所以剩下了祖父、哥哥、妹妹三口,卻是仍舊清苦地活著。或者是下山去置辦東西時曾答應給她買頭巾的哥哥還沒有回來,或者是她洗手的時候把戒指落到溪裏了,或者是昨天夜裏黃鼠狼拖去了她養的小雞,因此發起脾氣來了。
這時那小狗跳到路旁,汪汪狂吠。老人站起來,咳嗽著沿了溪澗走去,過了一刻,又慢慢地轉回。那女孩直迎了出來,急切地問道:“爺爺,回來了嗎?”老人眨著眼,打趣說:“爺爺是回來了,哥哥可沒有。”
他說,一生也不回來,連爺爺也不要了,丫頭太淘氣!這樣打著哈哈,惹得那狗似乎也笑起來,左跳右跳隻想和他親嘴。幾乎一直都沉默著的那個客人,這時已經洗完腳,在懶散地吸著煙。
在群山上麵,密布著和藹而淵深的夜,遊過淡描的雲,溪澗則在荒寂中發出含糊的囈語。就在這與世隔絕的山穀裏,這終年喃喃的溪邊,人們上山打柴或牧羊,一年一年地活著,在石頭上生根。
當吃過飯之後,在掛在牆上的燈下,客人坐在炕上,憑著幾案,問起店主人的家境。店主人則慨歎一聲,慢吞吞向客人訴苦道:山貨賤,洋貨貴,賣點山貨也得上稅,祖孫三口快活不下去了。至於客人,我們權且把他當作調查民間的調查家吧。
最後,我們要講那牧羊女了,她檢查過羊舍,正獨自立在路上。月亮忽然從遠遠的溪澗的彼端升起,樹木的影,小屋的影,倒印在崖上、路上、閃閃發光的水上。她遙望著隱入月色中的小徑,在那通著無數山嶺的小徑,默默地站了許久,然後失望地歎了一聲氣,懶懶地走進小屋。
“你講什麼呀,爺爺?山魈!”這樣說了之後,三個人便都睡了,老人還咕嚕著:“明天哥哥會回來的,我派老蒼龍把他抓回來。”
不久,就隻剩下濃濃的鼾聲。
選自《考試報》2014年第33期
有的幸福會荒蕪,有的幸福始終溫暖。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你塵世間的變幻無常與不可把握。
母親的勇氣
文/一路開花?
媽媽在哪兒,哪兒就是最快樂的地方。
——英國諺語
2006年12月14日,深夜11點24分,在美國洛杉磯國際機場,一位頭發花白的東方女人引起了所有乘客的注意。
她挎著黑色的背包,背包上貼有一張用透明膠帶層層纏繞的醒目的A4紙,上麵用中文寫著“徐鶯瑞”三個字。
這些從薩爾瓦多飛到洛杉磯的乘客,幾乎都是拉丁美洲人,他們根本不懂中文。這位衣著樸素的東方女人在等待了許久後,終於開始在人群中用蹩腳的普通話挨個詢問:“請問你會說中文嗎?請問你會說中文嗎?”
臨近午夜12點,她終於找到了救星。一位黑頭發的男人駐足她的身前,低頭端詳她手裏的紙條:“我要在洛杉磯出境,有朋友在外接我。”
其實,在這張揉得皺爛的紙條上,還有另外兩行中文,每行中文下麵都用熒光筆打了橫線,方便閱讀。
第一行中文:“我要到哥斯達黎加看女兒,請問是在這裏轉機嗎?”下麵,是兩行稍微細小的文字,分別是英語和西班牙語。
第二行中文:“我要去領行李,能不能帶我去?謝謝!”接著,同樣又是英文和西班牙語的翻譯。
原來,她的女兒在十年前隨女婿移民到了哥斯達黎加,如今剛生完第二胎,身子虛弱至極。女人思女心切,硬要從台灣過來看她,幫她坐月子。女兒執拗不過,便在越洋信件中夾帶了一堆紙條。
如今,她已幫女兒坐完月子,原本女兒要陪她到洛杉磯機場,結果卻因買不到機票而作罷。女兒為了讓她有安身之處,特意請求遠在洛杉磯的朋友幫忙。為了方便相認,女人便在背包上纏裹了醒目的A4紙。
很多人都以為,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行程。可深知航班內情的那位黑發男人,卻不禁被這簡單的描述感動得熱淚漣漣。
從台南出發,要如何才能到達哥斯達黎加呢?
首先得從台南飛至桃園機場,接著搭乘足足十二小時的班機,從台北飛往美國。再次,從美國飛五個多小時到達中美洲的轉運中心——薩爾瓦多,然後才能從薩爾瓦多乘機飛至目的地,哥斯達黎加。
她曾在擁擠的異國人群中狂奔摔倒,曾在午夜機場冰冷的座椅上蜷縮入睡,也曾在恍惚的人流中舉著救命的紙條卑躬屈膝……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隻是想親眼看看自己的女兒。
這是一位真實而又平凡的中國母親,她來自台灣,名叫蔡鶯妹,67歲。生平第一次出國,不會說英文,不會說西班牙語。為了自己的女兒,獨自一人飛行整整三天,從台南到哥斯達黎加,無懼這三萬六千公裏的艱難險阻與關山重重。
她讓我們看到了一位母親因愛而萌發的勇氣,這種匿藏在母性情懷中的勇氣,從始至終都不會因距離和時間而改變心中的方向。
選自《私人坊》2011年第4期
記憶裏的母親總是那麼孱弱,身體不好,胃口不好,睡眠也不好。每想起一次就心疼一次,那個固執的女人,總是在愛我們的時候拚盡全力!
那時青春,不懂愛
文/李興海?
假如不會和你相遇,我會不會是另外一種人生。不管有沒有結果,我還是寧願和你相逢。
——張小嫻
風風火火的故事開頭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如此安靜地坐在成都的錦裏,用回憶的筆觸描摹你那些濃墨重彩的過去。
那時,你是位梳著馬尾的純情少女。十八九歲的模樣,剛讀大一,具體是哪個專業,我忘了。
時光回到當年,還記得你跑上演出台搶話筒的頃刻,我腦袋徹底空白了。雖然我歌唱得不錯,會寫幾段破小說,可真碰上緊急情況,通常沒什麼作用。
我最好的哥們兒,是樂隊裏的貝斯手,很強壯,也很急躁。你的莫名舉動顯然惹惱了他。他扔下貝斯,提著骨瘦如柴的你,像摔小雞一樣把你摔了下去。
貝斯砸在地上,發出嗡嗡巨響。
惜花之人不少,加之你長得不算難看,因此,台下很多單身男孩都搶著問你傷到沒有。
這很像小說裏的情節,很多泡沫劇的愛情緣由,不都是這麼風風火火地開始嗎?按理推斷,你應該會和眾多殷勤男孩中的一位發生不同尋常的故事。
可我錯了,我忘了,我本身也是這場鬧劇裏的角色。
我剛準備下台替貝斯手向你道歉,你就嗚嗚地哭開了。
台上的燈光五顏六色,像水彩一樣傾瀉到你的臉上,給人一種滑稽的溫暖。
貝斯手愛上了你
你經常來看我的演出。
再後來,你和貝斯手混熟了,經常吵著嚷著讓他給你煮糖水雞蛋。
你說你那時險些被他送掉小命,如果以後嫁不出去,他必須得負全責。
你真是個鬼丫頭。你不知道,因為你的這句話,我最好的兄弟,把你深深地種進了心底。
自從你出現之後,他如同變了一人。黑乎乎的他開始穿平整的白色襯衫,梳規矩的學生頭,唱溫情的紅塵戀曲。
然而這些,都不過是因為你偶爾的玩笑話。
他從前特別迷戀黑金屬,彈貝斯的時候,瘋狂得像隻老虎。後來一次狂歡,你在昏昏沉沉的小酒吧裏醉言醉語,說你隻鍾情年過半百的張學友。
你真的沒發現嗎?後來,隻要你來看我們排練,他就會搶走我的話筒,吊兒郎當地唱幾句張學友的老歌。
可惜,你這丫頭多不識趣,老是沒心沒肺地打擊他。說他高音像鋼絲床,低音像牛蛙,說就說吧,可你非得把我也提出來攪兩下。
其實,你說什麼他都無所謂,他會默默地包容你的一切壞脾氣和小性子。可你卻說他唱歌不如我好聽,那他自然不樂意了。
試問,哪個男孩不想在自己心上人麵前表現出最強的一麵?
你的愛意,我假裝看不到
中秋節的搖滾演出,我謊稱嗓子發炎,讓他做了樂隊的主唱。
你始終沒來看他唱歌,盡管我在後台悄悄給你發了很多言辭誠懇的短信。
後來,你告訴我,很久之前,你跑上台搶話筒,其實不是喝醉,隻是為了告訴我,你真的真的很喜歡我。你看我的每一場演出,聽我的每一首歌,為我尖叫,為我流淚。
我突然不知該如何作答,我的樂天因子,在這個時候泛濫而來。也隻有這樣無厘頭的答複,才能解開此刻的僵局。
“哈哈,臭丫頭,你演得真好,差一點你就贏了。可惜,大爺我火眼金睛,哪有那麼容易上當?努力啊,繼續努力!”說完這段話,我趕緊按下了結束鍵。
台下站滿了烏壓壓的人群,掛斷電話之後,我彈錯了四次音。對於一個優秀的吉他手兼主唱來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當夜,我就被樂隊的所有成員臭罵了一頓。要知道,以前,我可從來沒有犯過諸如此類的低級錯誤。
我一個人坐在校門口的大排檔裏喝悶酒。你氣喘籲籲地跑來找我,可見此陣勢,不知該說什麼,隻好默默地陪著我喝一杯又一杯。
鬼丫頭,沒喝幾杯,你就吐了。看你平時大大咧咧,咋咋呼呼,跟我們稱兄道弟,原來,全是裝的。
你壓根兒就不會喝酒。
貝斯手笑了,你卻哭了
原諒我不能把你送回去。如果讓最好的兄弟知道,他一定會很傷心。
淩晨一點十五分,我給貝斯手打了電話。那頭,他二話沒說,騎著破電動車十萬火急地趕了過來。
把你放進他懷裏的那一刻,我忽然萌生出一絲不舍,我咒罵自己的不仗義。要知道,對於兄弟,我可是百分之百的忠誠。
第二天清早,你跑到男生宿舍樓下叫我,鬼哭狼嚎不說,手裏還捧著一大束鮮豔的玫瑰花。
你真是個要命的丫頭。你沒看到嗎?我樓上住的就是貝斯手。況且,哪有女生主動給男生送花的道理?
我始終不敢在宿舍的陽台上探出頭去,我總覺得樓上到處都布滿了寒光四射的劍影。
你在樓下沒完沒了地喊。最後,貝斯手給我打了電話。
手機在書桌上嗡嗡地震著,閃著間斷的藍光。我不敢接,我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怯懦。
最後,我在一片噓聲中衝下樓去,抱走了你手裏的玫瑰花。
你應該看到了,那束鮮豔的玫瑰花,我到底還是轉交給了他。我想,你應該可以猜到,我當時對他說的話。
“小子,豔福不淺,丫頭都朝你送花啦!別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我,人家其實是送你的,不過畢竟是姑娘家,不好意思,隻好托我這個哥們兒轉交一下。”
貝斯手笑了。而你,卻站在清晨嗖嗖的涼風中哭了。
你的表白,讓我難堪
再後來,你和貝斯手戀愛了。
和其他情侶一樣,你們大搖大擺地在校園裏牽手,散步,一起上課下課,一起吃飯聊天。
你再也沒來看過樂隊的演出。貝斯手說,你忙著複習考研,沒時間。
就這樣,我們相安無事地過了整整一年。
大四上學期,論文和實習差點把人逼瘋。由於時間和畢業的關係,樂隊就此擱置。從此,別說見你,就連見你身邊那位最好的兄弟,都得撥上好幾通電話。
聖誕狂歡,貝斯手給我打了電話。他穿得像個聖誕老人,而你,卻打扮得像個公主。
見了你,我忽然不知該說點什麼。
“好麼?”“好。”“最近忙嗎?”“忙。”“他還是那麼愛玩。”“嗯。”
這就是我們全部的談話。我的記憶又出現了問題,我又忘了,到底哪句是我問你,哪句是你問我。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你後來的舉措,徹底中斷了我和貝斯手的關係。
你衝上演出台,搶過話筒,眼神堅定地朝我說了一句話,狂歡徹底安靜了。我的樂天因子再度泛濫,幸好,貝斯手坐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