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 青春的燭光(1 / 3)

第一輯 青春的燭光

很快,他到了該婚娶的年齡,她則剛剛考上一所大學。他是喜歡她的,她亦然,隻是彼此間沒有挑明。在一次結伴的途中,他曾試探著說出心裏話。他側目看她的反應,發現她的臉漲得通紅,目光裏全是羞澀。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那天,她隻是哈哈一笑,說,知道了。

和雨滴賽跑

文/李娜?

孝敬父母可以代替最高貴的感情。

——孟軻

父親是天剛蒙蒙亮就出門的,我在半夢半醒間聽見母親自言自語地說了一聲“怎麼一個人就出去了”,腦袋裏還是一片混沌,有點冷,我拉緊被角繼續睡。沒過多久,我似乎聽見雨珠砸在玻璃上的啪啪聲,又急又快。母親嘟囔著“哎呀沒帶傘呐”,接著傳來窸窸窣窣的翻找聲。

像是一個訊號擊中大腦,我推開混沌,迅速起床、穿衣、拿傘往外奔跑。父親出去了多久?我完全無法精準推算,無從言說的慚愧從身體的某個角落裏躥出來,嘲笑著我自詡的“傾盡所有愛父親”的決心,我竟連上天最淺顯的試探都無法通過,真是諷刺。

我估摸父親會走的路線,便在那條路上狂奔,我要和雨滴賽跑,向老天證明我不是一個騙子。

父親,剛強了大半輩子,還是迎麵撞上了我們最不願狹路相逢的敵手,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中,父親不得不往自己蒼老佝僂的身體套上已經破朽殘破的鎧甲。往昔寬厚的肩頭如今小饅頭似的耷拉著,目光低垂著,不愛說笑,早已沒了曾經的勇猛。他顫巍巍地拾起我們塞給他的戟,拖著那張笨重的盾牌,吃力地走進戰場。

看吧,我的英雄已經完成了最艱難的跋涉,我明白此時的他,隻是想找到某個避風的樹洞,歇一下,就一會兒。

母親的著急不亞於我,生著這種病,醫生叮囑過千萬不能感冒發燒,不然……不然“那個東西”會長得很快,我真怕。一直以來,即使確診了,我仍稱它為“那個東西”。若不是在某處關鍵的地方,我總不願說出它的名字,我怕一旦說了,它就真的纏上我父親,纏上我們。

終於,我看見返程的父親,很遠,但我確定是他,他頭上戴著便攜式的廣播耳機,抿著嘴昂首闊步地走。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帽子和肩頭,可他就像過濾了眼前的雨幕和困境,昂著頭不為所動。

一下子想起小時候,有段時間我在外婆家生活,每次得知他們要來看我,我便早早站在路口急切地盼望著。當遠遠看見他們走來時,我會拚命向前衝刺著任性地砸進父親懷中,他總是牢牢接住我的脆弱和思念。

那時,我的世界是光亮、香甜、有滿滿橘子水味道的,可是,我再也無法回到那個一模一樣的懷抱了。

迅速為父親撐開傘,我已經無法從他蒼老的臉龐上讀出他的心思,我問他冷不冷累不累,他都搖著頭看向前方。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他是寬慰的,因為我來了。

即使我姍姍來遲,他也不會在意,因為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是無條件地包容我。我第一次清醒地意識到,我能在一件事裏使用上父親母親的詞眼,便是極幸福的事,此時,我的家是完滿的,我有父親母親,我不去想以後。

回到家,母親掩下擔憂端來熱蜂蜜水給父親喝,我拿出吹風機認真地吹幹父親的肩膀、後背、手臂和腿。在心裏感謝這場雨沒有傾盆而下,感謝行道樹為父親擋去一些雨珠,感謝帽子保衛著父親的頭部,感謝一切當我不在時,看護父親的一切。

他消瘦得厲害,小小的身子坐在那裏乖乖地任我指揮,就像小時候,他用幹毛巾擦幹我被大雨淋濕的頭發。那時候,我也是小小的;那時候,父親是我的英雄。

之後,我學會早早起床,等著父親出門,和他並排走在晨間的清新中,走在無人的馬路上,走在悠長的歲月裏。向整個快要蘇醒的世界說早安,向每一個未知的明天踏出我們最堅實的步伐,一二一,昂首挺胸,向前走。

選自《語文報》2016年第4期

孝敬父母不能等:等待就是一種遺憾,而遺憾是不能補救的,所以我們要珍惜與父母在一起的每一天。

愛情貨車

文/侯擁華?

石榴半吐紅巾蹙,待浮花浪蕊都盡,伴君幽獨。

——蘇軾《賀新郎》

她出山到縣城上高中那年,是搭乘他的貨車上的路。那時候,他開著一輛東風大卡,開得虎虎生風,威風極了。一路星辰,一路歡歌,彼此早已是熟識的街坊。

她說,叔,我到縣城上學,你捎我一程。

他嘿嘿一笑,哎了一聲,算是同意。

其實,那時候他也就長她兩歲,提前畢了業,開著家裏的貨車跑運輸。輩分隻是街坊輩,如果站在一起,或許,還有人以為是兄妹倆呢。

山裏人,出趟遠門難,何況她是每周都要在學校和家之間來一次往返。所以他家裏的那輛卡車,在她眼裏就是寶貝了。

可是,那次的確是他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擠在並不寬綽的駕駛室裏,開始兩人還是尷尬了一些時間。沉默一段時間過後,終於耐不住寂寞,才淺言淺語地聊了起來。

山裏空寂,這黎明前的黑夜尤其孤寂得嚇人,好在多一個人是一個伴兒。聊著聊著,這一路的漆黑與恐懼就沒了蹤影。

從此以後,每個周末,他都會把貨車停在她所在學校的門口等她放學。待到周一的早晨,他再和她一同上路趕往縣城。這樣的時光,倏忽一閃,便是三年。

很快,他到了該婚娶的年齡,她則剛剛考上一所大學。他是喜歡她的,她亦然,隻是彼此間沒有挑明。在一次結伴的途中,他曾試探著說出心裏話,他側目看她的反應,發現她的臉漲得通紅,目光裏全是羞澀。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那天,她隻是哈哈一笑,說,知道了。

那算是搪塞嗎,還是欲言還休的同意呢?他不明白。

再後來,彼此相見,他的內心竟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惆悵。他想,他不過是一個東奔西跑的貨車司機,而她,卻是令人羨慕的天之驕子。兩人的差距不言而明,他們會走到一起嗎?於是,自卑像野草一樣在他心裏瘋長,一直長出紫色的哀傷與憂愁。

他想等她主動顯露心跡,要不,他便放棄。仿佛,那次他說的是玩笑話而已,如一縷青煙,一陣風吹過,即散了。

她上了大學後,他再也不用接她送她,這便少了聯係。分開後這一段長長的時光,讓他更加清醒地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讓他變得更加惆悵。

一年後,他的貨車路過她大學所在的城市,他想去看看她,便刻意為她作了停留,臨時跑到校園裏找她。她從一堆紅男綠女中擠出來,隨他到外麵走走,還陪他吃了一頓晚餐。

那天,她還叫他叔,一開口就把他推向了遠方。她說,叔,沒事兒就別跑這麼遠了。不過,放假的時候如果路過,倒是可以捎我回去的。

他心裏先是一涼,接著一喜,便嘿嘿一笑,嗯了一聲。其實,那天,他想給她說件事兒。他想告訴她,他娘已經托人給她家提親了,不知道她什麼意見。可話到了嘴邊,他還是咽了回去,他害怕從她口中說出那個“不”字。

末了,走的時候,他低著頭,對她說了一句:“我娘給我找媳婦了,你怎麼想?”她聽了,嚇了一跳,一副吃驚的樣子,臉紅紅的,說:“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給我找一個嬸子了。”

他說出那句話就後悔了,她說出那句話後也有些吃驚。

走時,她有些心不在焉,而他的心卻涼涼的,有冷風在吹。他想,事情果然和他料想得差不多。

再後來,他娘托去的人回話說,人家大人沒答應,說等孩子回來再說。他便想,那不過是大人的托詞而已,於是,便死了心。

大三那年的冬天,她放寒假回家,天冷得厲害,漫天都是雪花飛舞。他又一次路過她所在的城市,便載著她一同回家。那天,他其實已經決定,回家後便應下鄰村托人說的婚事。

那天,大貨車在彎彎的山路上緩慢爬行,駕駛室外一片雪白。

意外的是,途中,貨車突然熄火了。

很快,駕駛室裏就冷起來了,其間,他下去修車,又爬上來,一副沮喪的樣子。她看見他絕望的眼神,知道他們兩人將在這裏度過難熬的寒冷之夜。

為了保持體力,他們不再交談,閉上眼睛聽窗外呼呼的風在吹。他看她抖得厲害,便把自己身上的棉大衣脫下來,給她披上。後半夜的時候,她裹著大衣從夢中醒來,推了推他,發現他凍得已經不省人事,“哇”的一聲,她嚇得哭了起來。

她想,他不能死的,這次回家之前,她娘已經在電話裏給她說清楚了,等她給他一個答複。之前她還猶豫不定,而她現在的答案是嫁給他。她開始脫去棉衣,緊緊抱著他,試著用自己溫熱的身體去暖熱他僵硬的生命。

天亮的時候,他終於醒了過來,他發現他被她緊緊擁抱著,一縷陽光正打在她的臉上。望著她,他任憑幸福的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

那次遭遇,她讀出他的深情,他明白了她的心聲。

經過生死磨難的人,誰還會將他們分開?後來,他和她結婚了,他還是開著那輛貨車載著她天南海北地跑。

那輛貨車記載了他們愛情的點點滴滴。

選自《考試報》2015年第34期

美好的愛情總是沉默的,在適當的時刻表達出來,然後就在一起了。可是那是需要用歲月去慢慢積累的感情。

世界在誰的掌心裏

文/安寧?

生命是單程路,不論你怎樣轉彎,都不會走回頭路。你一旦明白和接受這一點,人生就簡單得多了。

——穆爾

剛入大學的時候,在人群裏常常覺得孤單。世界好像突然變得大了,自己再也不是那個萬人矚目的中心。引以為傲的成績,也變得可以忽略不計。昔日被老師們鄙薄的那些能歌善舞人士,似乎一夜之間就升了值,走在路上,都是一派富貴騰飛之勢。

一群鶴們站在一起,自己這樣自以為是的一隻,瞬間就黯然下去。而且,連並肩行走相互慰藉的另一隻,也尋不到。世界就這樣輕易地轉移到了別人的掌心裏,自己則唯有焦灼不安失魂落魄的份兒。

學生阿雅就在麵臨十年前的我,同樣失去了重心的孤獨感,她來自遙遠邊疆的小鎮,普通話有些蹩腳,常常一開口,就引來外人的笑聲。她費了很大力氣,差一點就將石頭含在嘴裏“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了,才終於有了一點起色,混在一堆人裏,聽起來不至於那麼突兀刺耳。

她很奇怪以前自己是想拚命尖著嗓子衝出那“雞群”,成為一隻地位顯赫的仙鶴,而今卻是因為這缺陷,想要縮到一個安全的殼裏,最好,是誰也看不到自己。

不過中學時那股子拚勁,還是讓她想要在這片新的天地裏,能披荊斬棘,重新立地為王。班裏的同學很快地分離成兩撥,猶如分明的涇水渭水,永遠都不會相交。

有不滿高考結果的,到了大學,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為了那個當初的奮鬥目標,繼續埋頭苦讀,隻求4年後,通過考研一舉成名天下知。他們常常以一副老成持重的表情,告誡阿雅,如果不走出去,待在這樣一所不上不下的省城大學裏,人生早晚也會變得跟路邊的廣告牌一樣黯淡無光。

而那些對更高的學曆毫無興趣的,則為了工作,熱衷於討好老師,或者為了學生會的一個官職上下打點,一副爭得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的模樣。他們給予阿雅的教導,則是世俗現實的,甚至聽起來有些殘酷。

他們建議阿雅在老師麵前,要學會奉承,懂得阿諛;而在學生會裏,不管是學院還是學校,都要有等級觀念,聚餐的時候敬酒,學生會會長的地位,絲毫不次於任何一個老師或者領導;如果怠慢,輕則影響個人在學校的仕途,重則讓你在4年後邁出校園的時候,因表現不佳而尋不到好的職業,而遠遠地落在同學的後麵。

阿雅夾在這樣兩股奮進的人群中,左右為難,不知將來是要考研,讓人生上一個檔次,還是為了工作,一路世俗下去。這樣的問題沒有解決,又有新的接踵而至。

來自西部的阿雅,同宿舍裏東部區的舍友們,常常因為思維習慣的不同,而產生衝突。一次一個舍友在宿舍裏大聲宣布,明天中午要請大家去吃麥當勞,大家都嘻嘻哈哈地附和說好啊好啊,然後便各自忙碌,似乎,那不過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但阿雅卻記到了心裏,且為了這次吃飯,特意在第二天穿了最漂亮的裙子,還化了淡妝,然後一上午哪兒也沒有去,耐心在宿舍裏等候舍友的召喚。

不想,左等右等,一直到了一點鍾,也不見舍友的影子。就在阿雅想要不要電話催促一下舍友時,宿舍門打開來,舍友與其他人魚貫而入,看他們手裏提的打包的飯菜,就知他們沒有去什麼麥當勞,而是在食堂裏飽餐了一頓。阿雅生了氣,但又不好發作,私下裏打聽後才知,舍友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知道這種隨口說請吃飯習慣的同學,都哈哈一笑便忘掉了。隻有阿雅認了真,等到饑腸轆轆,還沒有任何音信,並因這樣有傷顏麵的“欺騙”,而一個人大哭了一場。

阿雅在大一讀完的那年,成功進入了學生會,成了宣傳部的幹事。盡管隻是在自己的學院裏。很多時候,也沒有多少同學將自己的這一官職當成一回事。甚至還當麵開她玩笑,說,幹事幹事,就是一個幹雜事的而已。

她偶爾迷茫,在老師們開會隻記得部長們的名字的時候;或者,是曾經的朋友,因為官職比自己高了一級,便以命令的語氣讓她去做事的時候。她的成績也是中等,似乎沒有實力也沒有精力,與那些一心想要走出去的同學比拚。兩條路纏繞混雜在一起,阿雅突然間覺得自己沒有了方向。

阿雅問我,為何自己有成了世界邊緣的感覺呢?那個高中時被人寵愛光芒四射的女孩,跑到哪裏去了呢?是不是人越向社會上走,就離中心的世界越遠了呢?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阿雅的問題,剛剛畢業成為人師的我,也隻能以自己僅有的經驗告訴她,其實我們一直都在社會的邊緣,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過是為了離世界中心的那點溫暖,近一些,再近一些。

昔日來自家庭的嗬護,並不是讓自己成為焦點,而是用親情編織成一張遮風避雨的網,隔離開世界。是我們的不知世事,誤以為那裏是陽光最盛烈水草也最茂密的中心。

阿雅對於我的解釋,依然是不甚理解。她大約不知道作為老師的我,正遭遇著同樣的困惑。我在講台上是他們學生的中心,可是在職場上,我卻與她一樣,同樣是一個小心翼翼卻又總是手足無措的新人。世界是圓的,可我不過是那隻在最外麵的圈上,費力向中心攀爬的小小的螞蟻,或者蝸牛。或許我剛剛給他們眉飛色舞地講完一部話劇,出了門,就被領導叫到辦公室,以我搞第二職業沒有好好工作為由,派給我一門新的課程。

世界是在我們的掌心呢,還是在我們的腳底,再或位於我們風塵仆仆奔赴的前方。我想除了一點點的經曆,讓時間代我們答複外,初入大學的阿雅與初入職場的我一樣都沒有辦法,尋找到一個確切的答複。

選自《中學生百科·大語文》2011年第2期

有些人老問,是世界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改變了世界?其實這些對於普通人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為的世界,你心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青春的燭光

文/胡識?

如果命運自有它的軌跡,那麼人最大的幸運和所有勇氣的來源就是在開頭的時候無法預知的結局。

——辛夷塢

我們的燭光亮在初中

“停電了,啊,停電了!”又是臭小子阿山從教室的最後一排蹦起來,像落地的皮球,帶頭大喊。緊接著,校園裏傳來一陣又一陣“啊,喔”的叫聲。我最喜歡突然停電的時分,因為終於可以擱下手中的圓珠筆和我的女同桌蘭子侃侃大山,鬥鬥嘴,有說有笑了。

別看蘭子平日裏斯斯文文,淑女得很,其實,那都是她裝出來的。一旦我先動手拽了一下她的馬尾辮,她準瞪著眼睛跟牛一樣:“阿識,你不想活了吧,姐你都敢惹!”她邊說邊往上擼起衣管。這時,我就會使出阿識必殺技從抽屜裏掏出一根蠟燭,為她點上。

我念的初中是鎮上最為嚴苛的私立學校,校長會命令我們在抽屜裏放上一小捆蠟燭。如果碰上停電了,班主任就會火急火燎地從辦公室跑來,叫大夥兒趕緊點上。當然,我們總喜歡磨磨蹭蹭,非要等到班主任重重地拍幾下講桌:“書,還讀不讀?你們看一看隔壁的初一(二)班讀書多攢勁,就你們不爭氣!” 然後,我們才悻悻地將捏緊在手頭上的火柴一根一根劃著,點亮蠟燭。

每到這時,我和蘭子就像一對心有靈犀的情侶,一起趴在桌子上,認真地數著:“一盞,兩盞,三盞……”像天上的星星俏皮地眨著眼睛,像樹梢上的螢火蟲提著小燈籠翩躚起舞,像水裏的夜光魚鰾時起時伏,好看極了。

“阿識,我們和好吧。”蘭子輕柔細語地對我說,她的眼睛裏流露出一道道銀色的光,那是青春的火把,她燃燒是為了等待一句承諾。隻可惜,我也是個不諳情事的少年,緊張得開不了口,哪怕說一個最簡單的“好”字也不敢。我隻會偷偷地用袖子揩掉我們在白天時用粉筆畫上的三八線,假裝她不會看見。但是我卻忽略了這點,這世上的每一位女孩子都是天生的獵人,她們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黑夜裏對她好的男生逃不過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