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的捏了軟劍在手裏,抓了把鐵蒺藜,嚴陣以待。
“砰——”又是一聲,很輕微,卻比上一聲要大。
狹長的鳳目微微睜大,看著房梁處,身形一輕,躍了上去,“躲躲藏藏,無能鼠輩。”
瓦礫飛澗,一道黑影快速閃躲,昆炎沁紫袍翩躚,追著那道影子穿梭在梁間。
在昆炎沁與那道影子糾纏之時,雷澈躺著的床下,順著淺紗帳慢慢伸出一雙手,白皙的小手上握著一把匕首,對著雷澈的胸口處,狠狠的刺了下去……
昆炎沁一皺眉,手裏一把鐵蒺藜對著那雙手甩去,可是還是遲了,匕首已經沒入雷澈的胸口,那隻手迅速縮回,甩了甩被鐵蒺藜紮著的小手,另一隻手捏住匕首,向澈的喉嚨割去。
昆炎沁鳳目一稟,拍開糾纏的黑影,身隨劍勢,恍若閃電般衝到床邊,軟劍一挑,那把割出血痕的匕首一歪,刺入澈的肩頭,澈嚶嚀一聲,卻沒醒來。
“鼠輩。”他軟劍順勢插下,抽出來時,劍尖帶著血痕,一道黑影從床側飛速閃出,欲逃遁而去。
身形嬌小,似稚嫩的少年。
沁挽了個劍花,攔住黑衣蒙麵少年的去路,對著他的脖子,就要割下。
身後風聲傳來,沁迅速側身,剛才被他拍開的黑影襲了上來,三人廝打一處。
“噗——”二人一心想走,並不念戰,被沁一劍劃傷後背,逃跑了。
屋子裏並不淩亂,看不出什麼打鬥的痕跡,沁用絲帕擦拭了劍尖的血跡,他覺得有些奇怪,這次行刺的人,目標並不是他,反而是澈。
澈的肩頭還留著一把匕首,他走過去,自己為什麼要救澈了,自己明明討厭這個男人,難道是因為業兒的原因,他愛屋及烏呢?他用帶著鮮血的絲帕包著匕首手柄,一下子扯出來……
門“嘎吱——”一聲打開,接著是碗盤掉落的碎裂聲……
“你在幹什麼——”
凝淵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做好粥,端著托盤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紫袍金冠,長發如瀑的高挑瘦長身影,站在澈的床邊,手裏拿著帶血的匕首,匕首尖還在滴血……
沁轉身,看著凝淵一步一步走過來,她的腳步,分明很踉蹌,卻控製著自己不飛撲過來。
她看著床上躺著的澈,胸口汩汩冒著泛著一絲幽蘭的血,脖子更是鮮血一片……
旁邊站著的紫袍金冠男子,手裏拿著帶血的匕首,看著她淒楚的神情。
“你答應過不再追究了的。”凝淵的聲音分明帶著哭腔。
“你答應過不再追究的——”這一聲卻是嘶吼。
“我——”沁捏著匕首,看著她激動的眸子,明明是保護了雷澈,她誤解自己要殺死他。她就那麼不信任自己麼?
他本想解釋的,卻莫名的心口堵得慌,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他素來高傲,這樣的誤會他很不削。
他一把扔了匕首,用絲帕厭惡的擦著手。
“一刀不夠麼?插了胸口沒死還要抹脖子,你就不能一刀來個幹脆?他本來就隻剩半條命了,你還……”
凝淵心痛得抽,更多的是說不出的堵,胸口壓抑得要爆炸了一般。
她看著昆炎沁厭惡的擦拭著沾染澈血跡的手,那雙宛如藝術品一般的手曾在她身子上肆意流連,此刻卻沾著她哥哥的血,那神情,還那般的厭惡……
胸口翻湧著一絲腥甜,她痛苦的捂著胸膛,“噗——”噴出一口帶紫色的血。
“業兒——”
昆炎沁扶著凝淵搖晃的身子,紫色的血,飼養同命蠱的心竅之血。如果再吐的話,同命蠱沒了心竅之血,怕是會被衝破。
“走開——”凝淵一把推開昆炎沁,又吐了兩口。
“業兒,我……我沒有。”他終是說出了口。他是要保護雷澈的,並不是要殺他。
難怪這次的目標是雷澈而不是他,原來就是為了挑撥離間。這次的對手,可是個深諳心理的人啊。那個該死的女人身邊來了新對手麼?他目光一稟,敢如此挑戰他的驕傲,他絕不放過。
“親眼所見,你還狡辯。”凝淵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