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獨一,我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人,這是我父親跟我說的。
“我們生活在一個大時代裏,有普通的人類,也有神秘無比的仙人,還有與仙人勢均力敵的魔道。世人總將仙人歸為善,魔道歸為惡。但是,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善惡呢?都是人的主觀臆測罷了。”我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寵辱不驚,總能說出許多道理,雖然有時很深奧,但我把父親的每句話都記住了,事實證明,這些話也同樣支持我,在以後的道路堅定不移走下去,始終唯我。
他總是意味深長地對我說:“獨一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千萬不要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錯誤,存在,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該存在的,總會被大道扼殺在搖籃裏。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
其實幼小的我是很難懂得父親說的這些話的,隻能不懂裝懂地點頭,父親便會笑著說:“沒事,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從小,我隻見到我父親,從來沒有見過我母親。父親說,母親已經死了,我央求著父親帶我去看一下母親的墓地,但總被父親以各種理由回絕打發。
久而久之,我想,也許父親一直不能從悲傷中走出來,所以才不願意帶我去吧。與其見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母親的墳墓,徒添我親愛的老爹的傷感,還不如在家裏對他好好地盡孝。
我和我的父親住在一座大山的山腳下,父親隻說這座山叫仙山,其他的便一句也不肯多說,不管我怎麼問,也不許我往山裏去,說是有野獸會把我吃了,但我除了終年不變的霧氣以外,什麼都沒看到過。
在我們的小茅屋周圍,我和父親種滿了瓜果蔬菜,我看著它們發芽,成長,開花,結果。這裏也沒有小動物,連蚊蟲都沒有。
除了我和父親,也沒有其他人。我的食物是父親種的,穿的是父親編的草衣裳,草鞋子,我從來不覺得關心關愛比那些有娘親的少,我愛我的父親,至少我跟他在一起是快樂的,這就夠了,不是嗎?
大概每個月中旬,父親會和我走半天的路程去遠處的集市逛逛。
每到這時,我便是最開心的,湊熱鬧,小孩子的最愛嘛,我還能知道許許多多的不知道的事。
記得有一次看到一隻大黃狗我還被嚇了一跳,嚇得我趕緊往父親身邊躲,以為是什麼大怪物,還會汪汪直叫,父親便會輕輕地撫摸我的頭說,這叫狗,會叫的狗不咬人,不會叫的才凶狠呢!
我特別喜歡吃糖酥餅,雖然父親從來沒有買給我吃過,但是我光聞著香味兒就覺得好吃,流口水。
久而久之,賣糖酥餅的大媽也認識我了。她總是笑眯眯地看著我,而我總是尷尬地站在一邊,吧唧吧唧嘴。
大媽人很好,她知道我父親不給我買,她也知道我的母親不在人世,每次我走過她的餅鋪子她都和藹可親地拉著我,想請我吃她做的糖酥餅。
但是,我永遠都吃不到,因為父親總笑吟吟地略有深意地看著我。我知道,我不能拿別人的東西,平白無故地不能接受,要等我長大了賺了錢,拿錢買,因為每一個糖酥餅都是大媽的心血,她需要賣餅來賺錢養家糊口,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沒心沒肺地接受她的好意。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們的生活一成不變,但我們從不厭倦,我們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可以,真想永遠這麼平靜安穩地生活下去,直到我長大,甚至老去。
但是,命運沒有給我們這樣的機會,它讓我們開心了十年。然後,它覺得夠了,給夠了你們,接著它決定收回給我們的快樂。隨後便是災難的降臨。
父親曾經對我說說災難不是災難,是成功的磨刀石,但年幼的我一直覺得災難就是災難,是一頭恐怖的怪獸,它能把我的幸福快樂一口一口地蠶食掉,最後會把我吃了。
我和父親這看似安定的日子,注定因為我們的不平凡而掀起巨大的波瀾,使我的人生翻天覆地,再也回不到從前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