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處世禁忌不可不察(1 / 3)

第十章 處世禁忌不可不察

忌誇誇其談

《周易·係辭下》說:"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思想修養好的人,語言簡潔,不亂發議論;而性情浮躁的人,滔滔不絕,卻言之無物。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話不多;與親人相處的時候,話也很少。但與朋友在一起時,話就很多,如果恰好異性朋友也在一起,話就更多了,真可謂標新立異,妙語連珠,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到得意處,更是手舞之,足蹈之。

這一切都是因為人有一種表現欲,或者表現一種氣質,或者表現一種才情,或者表現一種風度,或者表現一種智慧,總之是想表現一種優越感,掩飾一種自卑感;想表現自己某一方麵長處的人,一定有某一方麵的短處。

誇誇其談的人,本來是想表現自己的長處,可是他在表現自己的長處時卻暴露了自己的短處;他隻知道談論的樂趣,卻不知道沉默的樂趣;隻知道表演的樂趣,卻不知道觀賞的樂趣。

我們常常遇到這樣的情景,在一輛公共汽車上,一群女學生在那兒唧唧喳喳說個不停,她們中間沒有一個在聽,每個人都在說,盡說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盡撿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來說。與其說她們是說給同伴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車上的乘客聽的,她們之間不構成聽眾。她們是在向乘客們表演,隻不過表演的不是說話的內容,而是表演她們說話的神氣,眼睛的靈氣和小嘴巴--"嗯"--"啊"的嬌氣。

其實,所有的表現都可以如是觀之。

曾國藩年輕時,就是一個有很強表現欲的人。

有一天,曾國藩到陳岱雲住處,與岱雲談論詩歌。曾國藩"傾筐倒籮,言無不盡",他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一股腦地全部吐露出來,一直到半夜才回家。可是一回到家裏,他就後悔了,自己這樣天天沉溺於詩文,而不從戒懼、慎獨上切實用功,已經自誤了,難道還要以此誤人嗎?

第二天,馮樹堂來訪,於是他把陳岱雲約來。三個人聊備酒菜,暢談起來。馮樹堂與陳岱雲都很節製,隻有曾國藩高談闊論,無休無止。所談的內容仍然是昨天晚上的話題,然而曾國藩卻反反複複,沾沾自喜。朋友散後,曾國藩又檢討起來,忘記了韓愈《知名箴》中的訓告,隻重視外表,而輕視了內修,誇誇其談,幾乎成了每天的惡習啊!

曾國藩的長處就是他能反省自己。讓我們記住《詩經》中的一句話:"匪言勿言,匪由(法、道理、合理)勿語。"

忌好為人師

"人之患在好為人師。"孟子兩千多年前說的話音猶在耳。曾國藩聽過了,我也聽過了,相信你也聽過了,然而又有幾個人真正聽進去了呢?

翻開《曾國藩全集》,洋洋一千五百萬言,該有多少箴言和警語,說不完的經驗教訓,道不盡的滄海桑田,曾國藩似乎把他的全部知識、智慧和才情記載了下來,其中不乏真知處,深刻處,警醒處,但也多有教訓處。有對子侄的,兄弟的,部屬的,同僚的,甚至也有對皇上的。曾國藩在鹹豐十年八月的一篇日記中寫道:

恭讀朱(皇上禦筆)批,而戒餘之師心(好為人師的思想)自用。念昔己亥年(道光十九年)進京,臨別求祖父教訓,祖父以一"傲"字戒我,今皇上又以師心戒我。當刻圖書一方,記此二端。

幸虧皇上疾病纏身,又內外交困,不然的話,重則大禍臨頭,輕則冷遇荒野。曾國藩得到皇上的如此禦批,恐怕決非僅有的冒犯,從他自身的處世方式來看,受到皇上警告,實在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曾國藩對子侄,隻有教訓,沒有商討;對兄弟,商討得少,教訓得多;對同僚,商討多,但教訓也多。在家裏,他是門麵,一言九鼎;在軍營,他是統帥,軍令如山;在省府,他是總督,昭示一方。可謂四處優越,八方權威。加之他性情耿介,祖父又教他男兒不可懦弱無剛,更憑添倔強之氣。於是乎養成了教訓人、指導人的習慣,至於他"師心"上奏,應該說也在情理之中。

習慣成自然啊!

天下喜歡教訓人、指導人的有三種:一是當官的,二是當教師的;三是責任心強的家長。這三種人或者由於職業的和心理的原因,都喜歡好為人師,並不是他有意要把他人置於一個"下級"的位置,也不是他刻意顯示自己的高明和見識廣博,而是他養成了一種好為人師的習慣。而這三種在我們的生活中是相當多的,所以好為人師的人也為數不少,我們甚至有理由懷疑每一個成年人都有好為人師的陋習。因此,溫習一下孟子的語錄,會使我們獲知一些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