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的房子就像個壁爐。想到工作還沒有著落,田染沒舍得開空調。隻是將全部的窗戶打開,透透氣。
電視櫃旁的幾盆多肉植物已多天不見陽光,她決定帶它們去陽台照照日曬。順便也一起將自己的各種背運黴運曬曬散。
忽然,窗外傳來“哐——”的一聲,巨大聲響差點就將她手中端著的四五隻小花盆給震嚇到地上。
“你這人怎麼走路的,把我家新劃的玻璃都……”
男人粗獷的責罵還沒說完,語調與內容就發生了轉折。
“哎呀,這麼多血!你沒事吧?”
田染將小花盆一一的擺放好,就好奇的探出脖子朝樓下張望了幾眼。一地亮晶晶明晃晃的碎渣子,是撞上玻璃了?
咦,那個捂著鼻子仰起頭來的男人,怎麼看著好麵熟呀?更奇怪的是,大熱天的,他居然也跟那誰一樣穿著西裝。
想到祁安揚,田染的心裏就驀然一緊。噢天,該不會正是祁安揚那個王八蛋遭報應了吧?
來不及多想,她就心急火燎的拖著拖鞋踢踢踏踏衝下樓。
那是在樓門轉向小巷的拐角處,本就不大的地方,現在碎了一地的玻璃,大塊的,小塊的,甚至幾塊上麵還留有血滴,鮮紅鮮紅的,怵目驚心。
田染腳軟的沒力氣過去,唯有兩道目光膽顫著,努力的抬頭看向某人。
祁安揚注意到了她的出現,含糊不清的說道:“紙。”
可能是田染被嚇傻了,也可能是一旁撥打者120求助電話的人說話大聲蓋過了祁安揚的聲音,她愣是沒有聽到,隻傻乎乎的看著他鼻子裏的血不斷湧出,流到臉上,再順著脖頸一路往下……
“紙巾,我要紙巾!”
祁安揚這回說大聲了許多,還連說了兩遍,這才引起田染的注意。
田染忙不迭的“哦”了兩聲,可是左摸摸,右摸摸,連隻口袋都沒摸著,哪裏會有紙巾?何況下樓的匆忙,她都沒顧及到這許多。於是,又慌慌張張的要折身回樓上拿。
正巧一位老婦人推著嬰兒車往這邊走,見了,連忙將田染喊住:“小染,我這兒有呢,你先拿去用。”
田染拿著紙巾,手忙腳亂的幫祁安揚擦。可祁安揚相對與她田染來說實在是太高了,即使踮起腳尖,她也無法看清他鼻子的狀況。
祁安揚忽然的走動,令田染焦急的跟上:“你這樣沒法開車的,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
玻璃主人也橫跨一步的將他攔住:“對,你還不能走。”
祁安揚本皺緊眉頭的痛苦神色,頓時就多出了一絲的煩躁:“就這點玻璃,我至於逃逸嗎?我不過是想找個舒服的地方躺一會兒!”
玻璃主撓撓頭,尷尬的笑笑:“你誤會了,我隻是擔心120來了你人不在……”
祁安揚眼裏的神色更不好看了,轉身便往回走。
田染雖然直覺他會往自己屋裏奔,但還是跟在後頭嚷了起來:“喂,你這是要去哪啊?”
祁安揚放緩了腳步,一手輕輕抵著自己的鼻子,以防血液繼續湧出,一邊將趕來的田染一把抓到了身側:“你扶我上樓。”
田染看著他血跡斑斑的側臉,暗暗歎氣。好吧,他都這麼狼狽了,自己是不好意思趕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