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氏家,是本村唯一外姓人家,在村裏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家裏非常富庶。主人鄭太,年輕時做些糧食生意,長年在外,現在閑居在家。家境雖好,可這鄭太無兒無女,老婆肖氏,一直沒有生養。鄭太曾娶過三房妾,可都如肖氏一樣,均沒有生育。鄭太心裏清楚,沒有兒女,與女人無關,是自己不行。可礙於麵子,他將所娶的妾,都趕了出去。
瑞雪送吉,鄭太雪夜做了一個夢,一團紫氣從東方升起,一位道人手托一嬰兒,飄然而至。鄭太夢醒,告訴太太肖氏。
“老爺是想孩子想瘋了!我雖年輕,可老爺年事已高,若近年再懷不上,可能就永遠失去機會了!”
“莫著急,莫悲傷,該來的定會來到!”
兩人正說著,管家來報,雪中揀一嬰兒。鄭太忙讓抱入屋內,仔細一看,乃一女嬰,想夢中情景,心裏大悅。
“管家,此事千萬不可對別人說起。我自有妙計。”
鄭太讓肖氏,將腹部墊隆,佯裝懷孕,放言出去,肖氏早已懷孕。三個月後,生一女兒。女兒滿月那天,大擺宴席,親戚鄉鄰,都來祝賀。大家都認為,鄭氏為人善,是感動了上天,才有了一個女兒。
施岩將女兒送到鄭氏門下,隻是想女兒得一個好人家,不至於受苦。可鄭太家一直沒有動靜,施岩多次以賣柴為由,去鄭家探聽,無果而終。心生懊惱,定是有虎狼將女兒叼走吃掉了。幾個月以後,忽聽鄭家要給親生的孩子過滿月,心生好奇,挑了一擔柴,來看個究竟。
施岩剛進大門,正巧碰上管家。
“施岩師傅,我家正在為小姐辦滿月,今兒不收柴,要是願意就進去喝杯喜酒,要不願意呢,就快些離開。”
“管家錯了,我也是來為小姐祝滿月的,小人沒什麼賀禮,盡微薄之力,送擔柴過來,祝賀一下,還往管家收下!”
“不要錢?那太好了!快快挑到柴房去,回頭,我讓他們打些喜酒給你!”
施岩把柴挑到柴房,遇見在鄭家當下人的好友小二。施岩忙把小二拉到一邊。
“小二哥,鄭大爺不是不能生育嗎?這回兒,怎麼就生出女兒了?”
“不能生?那女兒是你的?”小二小聲地戲笑,又道:“你見人家兩口子天天求送子觀音,總會有報應的!生女兒是千真萬確的事!”
小二的話,讓施岩如同掉進了冰窖裏,從頭到腳涼了個透。他無力地收拾好扁擔和繩子,惆悵地走出來,故意繞到大廳前。隻見裏麵擺了幾個大桌子,賓朋滿座,鄭太夫婦正抱孩子,逐桌道謝。
“這孩子,長的真美,真是好孩子。”
“是啊,剛滿月呢,就是這麼大!”
“還是鄭公有福氣啊!這也算是老年得子了!”
施岩聽著大家的議論,心裏得到一絲的慰藉,正想走近,看清肖氏懷裏的孩子。
“施岩,我正找你啊!這二兩酒水,你還是要喝的!”管家一把拉住施岩,硬把他拖一邊。
“施岩你也是鄭家的常客,這鄭家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就你這穿著,手裏還拿一扁擔,在大廳前探頭探腦,不雅啊!”
施岩紅了臉,忙道:“我這就走,這就走。”施岩喝過管家遞上來的酒,拿起自己的東西,悵悵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