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天機,不可泄露,你隻管回家,好生等候,若對她好,日後,她必報你!”
施岩聽了,忙連聲允諾。隨後,那枯樹化作一陣青煙,消失在雪中。
施岩不敢耽擱,捆好柴,挑在身上,急急奔往家中。剛到門口,把柴放好,卻見鄰居王嫂,手端水盆,急往施岩家裏去。
“哎呀,你還有心思去打柴?你家夫人,就要生產了。”
“要生了?可是一年披黃甲,含明珠的?”
“什麼啊!難產,恐怕命都難保了!族長已經派人去請醫了!”
施岩一聽,大驚,放下柴,衝進院中,隔在窗下,卻聽到莫氏,痛苦不堪,呻吟聲不絕於耳,他心急如焚。
家族有人出生,是族裏的大事。當時,瘟疫肆虐,死亡者不計其數,家族是否人丁興旺,就看出生男孩有多少。隻要生了男孩,就是族裏的一件大事,族長要親送賀禮,全簇的人,不管遠近,都要送賀禮。要是女孩,那就一錢不值了,別說是賀禮,就是恭喜的話也沒有。
很快醫者來了,所謂的醫者,隻不過是一些裝神弄鬼的巫婆神漢罷了。外麵的雪花,輕盈地飄落。醫者是一男子,頭上圍了一圈羽毛,臉上畫了彩,手持兩塊扇骨,剛一進門,就大聲說:“雪天生娃,祥瑞到家,定是男娃!”
進了裏屋,又蹦又跳,口中振振有詞,兩塊扇骨相互碰撞,扇骨周圍的銅鈴嘩嘩作響,將莫氏的呻吟聲淹沒其中。跳了半天,不見有好轉的動靜。醫者忙說:“此乃顧童,不可不請仙人指路!”
擺好香案,焚香,醫者坐在地上,口念咒語,神情肅穆,屋裏除莫氏的呻吟聲,別無雜聲。在窗外的施岩,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等待。
那雪花越發大了,地上,樹上,屋頂上一片白淨。突然裏麵一陣慌亂,慌亂過後,再也聽不到莫氏的呻吟聲。施岩激動地站起來,卻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
卻見醫者一拋手,氣衝衝走出來。
“仙人都不能指路,這娃實在是冥頑!你們且等著,我再取法器。”說罷,一陣煙似的,出了院門,不見了蹤影。
“王嫂,人怎麼樣了?”王嫂正出來倒水,施岩一把抓住急問道。
王嫂沒有說話,看著施岩隻是搖頭。
“她不會有事吧?”
沒等王嫂說話,就聽裏麵的人大喊:“快點拿水來,快不行了,沒氣了!”
施岩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地抱著腦袋。暗自祈求:花蛇仙人,快快救她!
這時,天空一陣紅雲飄過,頓時,天紅了一半。一陣哇哇的哭聲過後。施岩又燃起了希望。
“哎,真是不幸,是一個女娃!”王嫂一臉不悅,對施岩說。
“女娃?莫氏呢?她還好嗎?”
“孩子是生了,她還沒氣呢!這天,要是生個男娃,可不是全族人的福氣!可惜……”
王嫂搖著頭又進了屋。施岩想起花蛇仙的話來,正等著王嫂出來,再問,是不是口中含著明珠。
“含明珠?怎麼會?你幾時聽過小孩子生下來就含著明珠的?那還不噎死了?孩子保住就不錯了,這大人還不一定是生是死呢!”王嫂再出來時,施岩拉住她的衣袖急問時,王嫂有些生氣地說。
施岩聽了,心裏很難過。想那蛇仙,自己救她一命,今兒卻編了話來騙自己,生了一個不披黃甲,也不含明珠的丫頭,還要搭上老婆的性命。施岩想著,暗自埋怨花蛇仙人起來。
就在這時,卻聽到屋裏有人說:“好了,好了,有氣來了!”
屋裏一陣慌亂,施岩的心又揪了起來。隨後,聽到莫氏低沉道:“等她不來,真是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