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雪和燕子兩人依偎在一起,冥界陣陣涼意襲來,燕子將衣扣解開,把苗雪也裹了進來。
“姐姐,可要有個思想準備,陰間最冷的時刻就要到了。那是痛不欲生的……”
“妹妹,我生時是警察,雖沒受過太多的苦累,可容忍的能力還是有的。”
兩人說罷,不一會兒,那冷就來了。沒有風,卻極有侵意,如同千萬根鋼針,迅速全身。一陣麻木的疼痛,撕肝裂肺讓人難以忍受。苗雪和燕子全身發抖,兩人相互擁抱,對視著給對方鼓氣。可那寒冷並沒就此罷休,那千萬根鋼針,到了體內,鑿子一樣,每一鑿子,都是敲在肌肉上,骨頭上,鏗鏘有力!
“姐姐,痛嗎?”燕子經受過這寒冷,知道它的厲害,關心地問苗雪。
此時苗雪已經發不出聲來,勉強地點點頭。緊緊抱住燕子。
“活在世上,想人生苦長,受夠了,死掉,可以解脫。如今你我都已經死掉,可還是如此受罪,不知道如何能解脫這疼痛的折磨?”燕子繼續說話,想把苗雪的注意力引開,以減少痛苦。
“妹妹……想必在此受罪的人……定是要過了……那奈何橋,方可解脫……”苗雪斷斷續續地說。
這時寒冷更加重了,不再是鋼針,不再是鑿子,而是鑽子。侵到體內,鑽動骨髓,鑽動內髒。此時苗雪燕子二人,不再相互擁抱,而是分開躺在地上,痛苦扭動著身軀。
寒冷並沒有因為她們的痛苦而減少,她們也沒有因為極大的疼痛而失去知覺,相反越是痛苦越清醒,分明是讓她們接受這種煎熬,體驗這種折磨。
寒冷持續的時間好長,兩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
再大的痛苦也是有極限的,隨著那鑽心的冷淡出體外,一切又恢複到原狀。苗雪和燕子靜靜躺在地上,沒了體力,可頭腦卻是異常清醒。
“姐姐,我們必須在下一次寒冷到來之前,跨過那奈何橋,不然,這種折磨還會重演!”
“那橋隔著如此近,果然就是與這裏兩重天嗎?”
“這是真的,我去過。橋那邊雖說也是沒色彩的,可沒有這些痛苦。”
“哎,我們如何才過去呢?”
“姐姐,莫急,人間每時每刻都在死人。我有預感,我們的機會也快就到了!”
兩人正說話,突然隱約聽到一陣哀樂。
“姐姐,快些起來,我們的機會來了!”
兩人立即從地上爬起來,順著哀樂聲去看。那哀樂之聲,由遠及近,漸漸清晰起來,喇叭陣陣,鑼鼓喧天,再往後看,旌旗飄展,一隊人馬從天而降。
到了跟前,苗雪才看清楚,前麵是樂隊,哀樂聲聲,隨其後的是,打幌打旗的隊伍,沒有風那旗子卻一樣飄蕩。跟在那旗隊後的是一乘八抬大轎,這轎子十分威風。再看這轎子後麵,車馬齊備,生活用品一一俱全,丫環仆役應有盡有,童男童女,端盆的,端罐的,牽馬的,拽蹬的,一行有百人餘,浩浩蕩蕩而來。
想必這是哪家大戶死了爹娘,才有如此排場。苗雪和燕子想自己卻是孤身一人來此,眼裏不覺有羨慕之意。
突然一陣煙光,煙霧過後,奈何橋清晰可見。站在轎邊的仆役,忙跑上前。
“此橋是我管,留下過橋錢!”大小二鬼厲聲大嗬。
苗雪聽那二鬼的聲音,感覺好笑。低聲對燕子說。
“這樣有氣勢的人家,那二鬼,又能奈他何?”
“姐姐有所不知,這二鬼是一等的貪財,更是這樣的大戶,他們定不會輕易放過,多找些難為,多討些好處費!呆他們停留之時,我們可以趁機混到隊伍裏,便可過了那奈何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