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然地走了一圈,她的腿開始麻了,肚子也開始餓了,就罵自己犯賤,千方百計地溜出來,居然沒有找到一點感興趣的東西,又或許,是因為少了東方望在身邊陪伴吧,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討厭,不許再想他了,她要珍惜時間,學有所成,做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宇文布,要比東方望還要厲害。
嗯,就是這樣。
她看見一間賣女性用品的店鋪,買了兩樣禮物,算是補償花紅柳綠的,她們現在應該急壞了把,宇文布在心裏愧疚了那麼一小會。
接著,她看見了一間比第一樓還有意思的客棧。
“黑店?”她輕輕地念著店麵,眼神裏充滿了期待。
“姑娘,裏邊請,就你一位?”說話的居然是一個七、八歲的男童,穿著像大人似的。
宇文布點點頭,饒有興趣地摸摸他的頭,男童的臉立即變得通紅,卻依然不慌不忙地作揖,“那請姑娘隨我上樓,二樓四麵透光,設有部分單人桌位,很適合你獨坐。”
黑店,原來店裏麵的東西全部都是黑色的,黑色的桌子,黑色的椅子,黑色的柱子......一樓的每張桌子間距都很大,中間還隔著黒木屏障。還好,每張桌子上都點又蠟燭,要不然這大白天的,也看不見哪張桌子有人,哪張沒有。
上了二樓,耀眼的光線一下子充滿了每一個角落,因為二樓四麵都是空的,連欄杆都沒有。
她挑了靠近中間的位置,盡可能避開邊沿的桌子,因為她怕,二樓雖不高,但沒有欄杆,從上麵看下去,多少都會覺得害怕。
她隨便點了幾樣怪怪的菜名,眼睛骨碌的瞄了一圈,發現這二樓上坐的幾乎都是一對對的情侶,像她這般一個人的也有不少,奇怪的是他們都不怎麼吃東西,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目光中還流露出些微興趣。
這店真怪,這人更怪,她低頭喝了一口茶,頓時神清氣爽,一股香味在喉嚨裏久久沒有散去,真不錯,是上等的好茶。
“姑娘......”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走了上來,剛一開口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這姑娘是我的,請你回去。”一道男聲冷冷地警告著。
書生見狀有些可惜地走開了。
“呂蒙?怎麼在這裏看到你了?”
那是因為我一直在你身後,你不曾發現罷了。
“少夫人,你怎麼也來這間黑店?”呂蒙拉過來一張椅子,在她對坐下。
“這家店有什麼問題,茶挺好喝的,隻是店名奇怪了點。”
“這店確實有意思,你是否已發覺一樓的每張桌子之間都隔著屏障?那是因為吃飯的都是男顧客,每張桌子都有一名年輕的女子陪吃陪喝。二樓叫尋歡樓,在這裏,任何一個單身男女,互相看上了眼即可有肌膚之親。”
“啊?”宇文布驚得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四周,這一看不要緊,四周看過來的都是不懷好意的目光。宇文布感到不自在了。
黑店,黑店,原來如此。居然還雇用男童,實在是太可惡了。
“少夫人,怎麼就你一個人?少爺呢?”呂蒙試探地問。
“他出去走訪客戶了。“她不願意多說,看他的眼神有了防備。
呂蒙也瞧出了這點,當下傷感起來,沒再追問。
“少夫人,有空你可以回東方府坐坐,那裏永遠是你的家。”
“不用了,那不叫‘東方府’,你知道的,東方望更不喜歡我過去,我雖猜不透你這麼做用意何在,但我始終不信你僅僅是為了這些財富而背叛了他。他很驕傲也很固執,他既然說了全給了你,我就尊重他。”
她的話,讓他又冷了幾分,眼裏閃過一絲算計。
“少夫人,其實我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現在我後悔了,想得到你們的原諒,我可以把一切全都給回你們,但是你們誰也沒有給過我機會啊!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他望著她的眼神既熱切又真誠。
宇文布說不動容才是假的,她耳根子最軟,不過回想一下,他們也確實沒給過他解釋的機會。
“如果東方望願意,我便願意和你做朋友。”誰叫她已為人妻,想到那個男人的‘小氣’,她便不敢隨便答應,隻能說服自己,“出嫁從夫。”
宇文布見菜還沒有上來,這茶也涼了,怕讓花紅柳綠等自己太久,便起身欲離去,“謝謝你今天提醒我,這所謂的黑店,也很高興遇見你,我想我必須要回去了。”
“等等,”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還有什麼事嗎?”她想要掙脫他的手,卻擰得手發痛了,也不見他鬆手。
她叫他呂蒙,而不是蒙大哥,她說一切隨東方望的意願走,她說話很周全,但卻讓他覺得距離越來越大了......
他恨得咬牙切齒,但一抬頭又恢複了最真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