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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傾時常會想,如果時間重新回到過去,回到張程第一次說他休學的時候,如果給她機會問張程一
句,“你真的要走嗎?”那樣張程會不會走。
或許,結局便會因此會改變。或許張程便會像16歲那年那樣突然醒悟過來,突然想起還有個人時刻記掛
著你。
但是,秦傾那時沒有問。
而現在張程回來了,他又要走了,秦傾卻不想問。
覺得有點累了。
秦傾走到學校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沿著大馬路靠近學校的大門,隔著老遠,秦傾便聽到學校裏傳來
廣播體操的樂聲。
出門的時候不到7點,走到學校的時候卻快到10點了。聽到學校傳來的樂聲,秦傾走進校門。
正值課間操時間,操場上擠滿了人。秦傾錯開洶湧的人潮,沿著最靠邊的樓梯走進教學樓。
走到三樓的時候樓層幾乎空了。空蕩蕩的走廊上,秦傾往教室走時隻有兩個不知道哪個班的男生急急
忙忙從身邊跑過,往樓下飛奔而去。
秦傾踩著廣播體操的樂聲走進教室。去看到吳方俊正坐在座位上看書。
秦傾沒有說話,隻是越走越近時被吳方俊看到。看到秦傾時吳方俊顯得很意外,他說:“秦傾,我聽
說你請了三天的假,還以為生病了。”吳方俊說話一句,忽然覺得自己的花話還沒說完,又說:“你
好點了嗎?”
生病與否,秦傾沒有想解釋。麵對吳方俊的關心,秦傾隻是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多了。”
“那就好。”吳方俊點點頭,看秦傾從身邊走過。
有種沉默,並不是無話可說,而是話哽在喉嚨裏,不知道該不該說:因為說了會傷害自己,也許還會
傷害到別人。
吳方俊本想問問秦傾張程的事時,但他想了想又忍住了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把頭偏過一個很小
的角度,像是想看身後的人,但其實根本看不到。
即便看不到也保持著這個姿勢。良久,吳方俊眨了眨眼,轉回了身子。
走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下。秦傾打開書包,從書包裏拿出課本。教室裏是安靜的,雖然操場外的音浪
打進教室依然很響,但是遠處的一成不變的聲音也從某種程度上襯托出了教室裏的安靜。
秦傾從書包裏拿出筆記本,看到一個筆記本夾在書裏。筆記本將書頁撐開一道囗子。秦傾看到這道
口子時,感覺自己像是把這個筆記本遺忘了許久似的。
從書裏抽出筆記本,秦傾看了眼筆記本的封麵,又翻來看了看,才想起這是吳方俊的筆記本。
這個本子,和從張程送給自己的很像。
秦傾盯著筆記本的封麵看了許久,最後不知怎麼地突然把目光從本子上移開,移到吳方俊的背影上。
呆了許久。
69
雨停之後,天氣總會變得晴朗。
這信心人們本是有的,但是連日不見晴空的陰雨,讓鎮上的人們都有種忘記了晴天的感覺。出門帶
把傘,幾乎要成為一種同吃飯睡覺一樣的習慣。
今天是張程做工的第三天了,時間在高強度的勞動中總是漫長而短暫的。說短暫,那是因為回想昨天
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說漫長,則是因為此刻雙臂發酸提不起勁來。
12點,終於熬到下班。不需要其它的提醒,老工人一定會準時準點放下手裏的活,一秒鍾也不會眈
誤。張程摘下悶著熱汗的手套,扭動著手腕,隨著眾人的移動的方向往打飯的地方走。
因為雨水的關係,工地四周的黑水泥地上顯得既髒又亂。地上的木屑被雨水浸濕泛著白光,仿佛銳利
得會紮腳。
張程在一地的狼藉中沒走幾步,一個渾厚的聲音便叫住了他。轉過頭來,張程看到盧近財在幾步外對
他招手。
“張程,張程——”盧近財喊著張程的名字,由遠而近。走近了,張程聽盧近財說:“張程,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