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溪臉色蒼白,含淚楚楚看著梁雨柔,“雨柔姐,有一件事,這麼多年過去,我誰也沒說……”
梁雨柔眼皮輕跳,盯著她,“什麼事?”
謝雲溪低了低頭,眼淚啪嗒往下墜,“那次去觀音廟,綁匪曾給過我兩個選擇,一是我留下來陪他們……玩,相思走。二是,我自己活。而我最後,自私的選擇了我自己,殘忍的扔下了相思。我對相思有愧。”
這些細節性的東西,梁雨柔並不知情。
現在聽謝雲溪說,她才知道原來當初還有這麼一段插曲。
所以也難怪謝雲溪看到聶相思會嚇成這樣!
梁雨柔看了眼垂淚的謝雲溪,眼眸裏卻仍閃爍著微疑。
雖然她這麼說合情合理。
可她總覺得她剛在跟她說看到聶相思時的樣子,很詭異……像是根本就知道什麼。
梁雨柔從沙發裏站起身,走到謝雲溪這邊,從茶幾紙盒裏抽出一張紙巾,坐在她身邊,一隻手輕握著她的胳膊,將她牽著轉向自己,給她擦眼淚,“這件事也怪不得你。那種情況,你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完全出自本能。我相信,你跟相思位置調換,相思的選擇,也會跟你一樣。”
梁雨柔歎氣,“你說你,這種事早點跟我說就好了。你也不用一個人承受自責和愧疚這麼久。”
謝雲溪無比可憐的看著梁雨柔,“我怕雨柔姐會看不起我。相思雖不是我的親妹妹,可是在那時我選擇保全自己而犧牲她,我自己每每想起都不恥,我哪敢告訴別人。”
梁雨柔還是歎氣,憐惜的盯著謝雲溪,“可憐啊。”
……
謝雲溪從小洋樓離開,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梁雨柔將她送上車,親眼看著她開車離開,才拉下臉,朝馬路對麵停著的黑色跑車看了眼,豁然轉身折回小洋樓。
梁雨柔回到客廳不到三分鍾,一道黑影便從門口閃了進來,並將房門關上反鎖。
身體被兩道鋼鐵一樣堅硬的手臂從後抱住,濕濕熱熱的吻綿密的灑落在她的後頸,梁雨柔陰涼的臉更添黑雲。
在梁雨柔驀地伸手抓出男人的手甩開,猛然回身,抬手揮了下去。
啪——
男人被扇得愣住,臉被打偏到一邊。
“塍殷,你還要騙我騙到幾時?”梁雨柔怒氣衝衝的指著他,低吼。
塍殷用舌頭抵了抵被扇打的臉,陰鶩的雙瞳緩緩轉過,盯著梁雨柔叫濃濃的怒火鋪墊得有些扭曲的臉,涼冷的笑。
梁雨柔被他這樣的表情激得更怒,一步上前,抓著他胸口的皮衣,“我這麼信賴你,你卻一再騙我!塍殷,你當我梁雨柔是這麼好騙的麼?”
塍殷笑,神情卻越是陰狠,“梁雨柔,你是第一個扇我耳光的人!是不是覺得我塍殷愛你愛得無法自拔,就不舍得把你怎麼樣?以至於你在我麵前無所顧忌是麼?”
“我最後問你一次,聶相思是死是活!”梁雨柔咬牙。
“想知道自己去查!”
塍殷用力擒住梁雨柔的手腕,逼她不得不因為疼而鬆開手。
隨即,塍殷擲開她的手,虎口狠絕的掐著梁雨柔的下巴,“僅此一次。再有一次,我保證你會後悔!”
說完,塍殷轉身,鐵青著一張臉,大步朝門口走。
“塍殷,你今天要是走出這道門,我跟你就完了!”梁雨柔雙眼赤紅瞪著他,不甘大叫。
塍殷繃緊的臉龐狠狠一抖,往前邁的雙腿豁然一轉,徑直朝梁雨柔這邊走來。
梁雨柔看到,眼眸裏露出一絲快意。
塍殷一上前,便一把掐住梁雨柔的脖子,一下將她按在沙發裏。
被他這般凶暴的對待,梁雨柔眼睛都沒閃一下,無懼的看著麵上滋滋冒著黑氣的塍殷,“不是要走麼?怎麼不走?走啊!你有種就走!”
塍殷堅實的胸膛劇烈起伏,瞪著梁雨柔的雙瞳裏全是刀子。
梁雨柔死死盯著他,“四年前你告訴我,聶相思已經死在那場爆炸裏,你塍殷親手放的炸彈,也是你親眼看著加油站爆炸的。你很確定的告訴我,聶相思已經死了,我信了。之前在榕城,我又問你兩次,聶相思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回到我,是!我也信了!我現在最後問你一次,聶相思是死,是活。”
塍殷雙眼輕閃,麵部線條根根繃緊。
梁雨柔看著他這樣,心一點一點涼了下來。
與此同時,巨大的恐慌感和危機感如洪水般從頭頂衝襲而來。
梁雨柔眼角越是殷紅,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問塍殷,“沒死,是麼?”
塍殷用力抿了口嘴唇,沉沉道,“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