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字傳入聶相思耳中。
就像一把鐵錘,往她心口正中的位置,狠狠敲上了一錘。
聶禾歡閉上眼,死死壓著猛然湧到喉口洶湧悲涼,臉到脖子,漲紅。
戰廷深眼角灼痛,伸手捧起她半張臉抬高。
她的眼淚,冰冰涼滑進他的手掌,戰廷深的心,也仿佛正在下著一場冰雨,那雨,如鋒利的刀子,刮滴在他的心窩口。
“聶相思。”
戰廷深盯著聶禾歡閉緊的雙眼,喑啞著嗓音,一字字清晰叫她的名字。
聶禾歡牙關和雙唇抿死,阻止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聶相思。”戰廷深捧著她臉的手掌驀地用力揉摁,而他灼燙,卻又夾雜著絲冰涼的氣息也隨即拂落到聶禾歡的臉上。
聶禾歡因為緊閉雙眼而翹高的眼睫毛戰栗的輕抖,腦門上的青筋更是慢慢一根一根凸了起來。
“睜眼!”
戰廷深指腹用力摁著聶禾歡的臉頰,低喝出聲的嗓音帶著狠厲。
聶禾歡內心煎熬無比,巴掌大的小臉除了隱忍便是難受。
戰廷深盯著她倔強閉緊的雙眼,恨怒不已,眼角掠過顫抖蠕動的嘴唇,深冷的眼眸倏地掠過一道暗光。
一抹溫涼猛地貼壓而下,灼熱凶悍的氣流隨之過電般從她嘴唇竄進,聶禾歡心襟震動,惶然瞪大眼,擺動著小腦袋,躲避。
戰廷深陰翳冷笑,便伸手霸道的掐住她的嘴角,不容許她躲逃。
“不……”聶禾歡眼淚掉得更快,兩隻軟綿綿的小手拍到著戰廷深堅硬的肩骨,後腰抵著冰涼的洗手台邊沿,他高大健壯的體格毫無保留的壓覆下來,幾乎將她的腰壓斷。
聶禾歡腰肢抖個沒完,不得已,隻好放下一隻手,往後撐在洗手台上,以免真的被他從中間給壓斷。
熟悉濕潤的氣息從兩人緊貼的唇間氤氳開來。
戰廷深惱恨的靈魂卻痛快而悸顫的發起抖來,便也越是狠了。
到最後,聶禾歡上半身整個被他壓平在洗手台上躺著,腰骨傳來的吱吱響聲,讓聶禾歡頭皮發緊,一顆心也揪緊了。
她覺得,以某人現在的狠勁,她很有可能活不過今晚。
突地。
身上的重量消失。
被封堵著唇也隨之得到自由。
聶禾歡忙張開唇呼吸,惶恐的便要從洗手台下去。
哢噠——
一道金屬碰撞的響聲從前傳來。
聶禾歡驚喘,恐懼的看過去。
就見某人從西裝褲腰上將黑色的皮帶抽了出來。
聶禾歡嚇到心肝俱裂,落到地麵的雙腿更軟了,虛顫的往門口跑。
可是沒跑兩步,便被男人的大掌從後拽住了胳膊,推擠著她貼到了洗手間冷冰冰的牆壁上。
“你要幹什麼?”聶禾歡腫著一雙貓眼看著麵前壓製著她,神情陰鷙狠辣的男人,嗚咽道。
戰廷深獰笑,輕鬆擒住她的兩隻手腕,反剪到聶禾歡的後背,以極快的手法捆綁住。
“你瘋了麼?”
聶禾歡神經被他一係列危險陰駭的舉動嚇得大駭,恐慌到了頂點。
戰廷深俯低身,薄唇貼到她晶瑩的耳畔,聲線陰翳如撒旦,“怕麼?”
“嗚……”聶禾歡雙腿抖得像發條,眼淚水漫金山般源源不斷從她眼眶溢出,“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對我。”
“五分鍾,解釋。”戰廷深張開利齒,咬住聶禾歡薄透的耳垂。
“嗯……”聶禾歡疼得臉頰抽搐。
“還有四分鍾。”陰測測的嗓音如毒蛇般鑽進聶禾歡的耳廓。
聶禾歡難受的低泣,“你弄疼我了。”
“三分鍾。”
“我太疼了,不知道說什麼,你放開我行麼?”聶禾歡有些崩潰的哭道。
“兩分。”
“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你先放開我啊……”聶禾歡又慌又怕,腦子一下空白,一下淩亂無比,哭得全身都在輕微的痙攣,呼吸都上不來。
“一分。”
聶禾歡隻覺得腰都快斷了,除了疼,根本集中不了意識,哭得太狠,話都說不出來。
五分鍾過去。
戰廷深都沒能聽到他想聽的解釋。
深紅的眼眸驟然蒙上一層好似永遠都化不開的寒冰。
齒關將聶禾歡薄薄的耳垂咬破,腥甜的血液將他的唇染紅。
戰廷深此刻,猶如浴血重生的惡魔,緩慢的鬆開聶禾歡的耳垂,從她頸側抬起頭。
當聶禾歡隔著眼前霧氣看到他嗜血殘涼的臉龐時,渾身的血脈仿似頃刻間注入了沁冷的冰渣子,血管裏流淌著的血液,迅速冷卻凝固。
聶禾歡哭聲竟也停了,慘白著臉,悚然的盯著戰廷深,小臉上每一根線條都寫著未知和深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