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邊陲小城,一個夏日的傍晚,一間茶館裏圍繞許多人,大大小小百來人圍著一張簾子,靠門邊倚著些穿粗布麻衣的農夫,在閑聊談天,靠簾子邊坐著些長帶青衫的鄉紳,喝著香茶,有提刀帶劍的武人,有嬉鬧玩耍的稚童,有抱著孩子的婦女,和熟悉的左鄰右舍聊著些小城裏的奇聞八卦,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樣的一天算是空閑歡樂的。
這為啥這麼熱鬧呢?據說前不久來了個說書人,每晚在茶館裏,隔著個簾子,講得故事玄幻奇異,在這小城可新鮮得很,這不,少老皆來了不少。
還沒開講,大家早已說得開了。
“哎!你說這說書的怎麼就知道那麼多奇聞異事呢!”
“可不是嘛!什麼飛天的神龍,浴火的鳳凰,喋血的麒麟,仙人轉世,神兵鑄造,奇異的道火,修煉成人的魔草,好多的!你看看這人沒來幾天就讓這家茶館門廳若市呀!到讓老板賣出了好些茶水。得掙了不少吧!”
“是呀!也不知道這老板從哪把這人請來的,聽得出人家可是有些本事的人,見聞怎麼會和我們這些人一樣呢!”
“是呀,這說書先生人呀也像他說的故事,每次說之前,都在那簾子後麵,大家夥都沒見過本人,不過聽得出是個女人呢。”
“嘿嘿!就是不知道長得水不水靈!”
“喲喲,來了。”
隻聽得簾後傳來幾聲咳嗽,但聞撫尺一下,滿座皆靜,沒有了說話的人。
簾子裏緩緩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不嬌不媚,清脆婉轉,洋洋盈耳。
“那是上古的一個黎明,天色黑白交際的一瞬間,一雙手緩緩揚起,雙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劍柄,隻有劍柄而不見長劍劍身,但是,在北麵的牆壁上卻隱隱投下一個飄忽的劍影,劍影隻存片刻,就隨著白晝的夜交錯的霎那消逝,那人便閉目而立,如青鬆不動分毫,直到黃昏,天色漸暗,就在白晝和黑夜交錯的霎那,那條飄忽的劍影又再次浮現出來。
揚起的雙手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揮向旁邊一棵挺拔的古鬆,耳廓中有輕輕的“嚓“的一聲,樹身微微一震,不見變化,那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長劍又歸於無形,晃地消逝在了暮色中,然而稍後不久,翠茂的鬆蓋就在一陣溫和掠過的南風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輪,昭示著歲月的流逝。暮色無聲合攏,天地間一片靜穆。
那人自言道:“天地混沌,光暗交錯,劍無形而有影,承晦明變化之影,名之承影。”
突然,簾子裏撫尺一下,說書人走了。
錢老板搖了搖頭,沒辦法呀,其實他也是想聽完的,不過,人家就是這樣的人,能來自己的鄙陋小店,心裏早已是萬分感激。
“錢老板,我以後不來了,我的故事說完了,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走了,可惜那人還是找不到。”那女子說道。
看著眼前這位帶著麵紗的女子,老板也好奇心不比外麵那些人少,又聽了她的話,心中有些不忍。“姑娘,這是您的酬勞,小人不勝感激!也許這您找的這人我可以幫你問問,請姑娘再讓我試一試,冒昧問一句,這畫上的人和姑娘是什麼關係?”
“家人。”說到他時,姑娘的眼裏多了一股別樣的神采。叫錢老板心裏略微蕩漾,卻不敢生出半點褻瀆之意,然而,不免有些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