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明而未明,月光灑在龐將軍身上,夜晚短暫的休整並沒有讓他得以些許舒坦,這片刻閑暇卻喚醒了白天作戰時一身的傷痛,然而從他的眼中卻看不出一絲痛楚,作為非國最勇猛的戰士,他是整支隊伍麵對數十倍敵人能堅守二十七天最最根本的壁壘所在。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今天的月不黑,但同樣要殺人,龐清數了數:“二十七,這也許就是極限了吧。”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坐在四周休整的心腹精銳卻聽得切切實實,這句話算是說到了大家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了,作為軍人,他們並不怕死,但作為非國最為精銳的龐家軍,失敗是他們字典裏永未出現過的詞語,而一個月前,他們甚至認為這個詞語在他們一身當中都不會用到,直到這支一千多人的虎狼之獅如今隻剩下不到一百的殘兵敗將,這裏的人才不得不從新審視這個問題。
龐家軍是從非國所有軍隊中抽調出的最強戰士組成,進入這支軍隊的標準是戰魂(四階戰士,每個職業都有九個等級,九階最高),而作為統帥的龐清本人,更是已經達到了可以統戰萬人軍隊的萬人敵(七階戰士)。
這樣一支精銳為何會遭到如此沉重的失敗,其實在戰爭尚未打響之際,龐清的心中便總察覺到一絲隱隱的不安,如今他早已明白,軍隊陷入重圍,而援軍與補給卻遲遲不到,一個將軍他能左右的隻是戰場勝負,戰場之外的東西,即便戰神也無能為力——他們被國家出賣了!而出賣他們的原因則是一個人——陳,龐清獨子。
非國位於三大國交界之處,其軍事樞紐之地位不言而喻,即便是國君也必須從軍人一步步爬上來,在這裏,軍人便是榮耀的代名詞,而作為非國最精銳部隊的首領,龐清卻一再阻擾陳參軍,這種做法自然引起了高層的不滿,隨著龐清一次次為非國立下奇功,龐將軍的人氣也在非國迅速高升,但俗話說的話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一次次的汗馬功勞非但不能將高層的不滿化解,更是將其升級為一個更恐怖的東西——猜忌。在這樣一個崇尚軍功的國家,是不可能將一位聲名赫赫的將軍處死,而這一切的一切,最終釀下了今天的慘劇。
龐清明白這些嗎?作為一名頂尖指揮官,他比誰都清楚一場戰爭最終會演變成什麼樣的解決,但作為一個軍人,他不能去想,更不能說出來,那麼做的話叫做叛國,比起榮譽,一個軍人甚至更願意去犧牲掉生命。但現在他還不能死,至少不能馬上死,因為他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做。
“林風,你過來一下。”說完,中年將軍獨自一人走向叢林深處,跟著他過去的還有那名叫做林風的。
兩人在樹林中沉默許久,“哈”突然,龐清取下腰中配劍轉身一躍右手反手握劍砸向身後林風,林風一震,迅速將魂力凝於右手五指張開用魂力擋住劍柄上氣勁之後一把抓住劍柄。
“好小子,還記得這招叫做什麼?”龐將軍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這笑容並未持續許久,一聲悶哼又在手上加了兩成的魂力。
“敲。。。山。。。震虎!啊”林風吃力不住,單腳跪地,可他手上依舊緊握劍柄,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龐將軍點了點頭,收回魂力正色道:“不錯,正是這招敲山震虎,十年前震住了一個行竊的小偷,如今的他早已成為非國最出色的戰士.”
“我。。。我覺得把這招稱之為當頭棒喝更為貼切”
“十五歲晉升高級戰士,二十歲升為戰魂加入龐家軍,對了,你今年幾歲?二十六,在五年前你便已經達到了無懼(五階戰士),而現在你的實力不止如此,一個無懼級別的戰士是根本無法阻擋我一招敲山震虎。”
“將軍剛才隻用了七成的魂力。”
“龐家軍左副將林風聽令”龐清收劍喝到。
“末將在!”
“我命你不管用什麼方法,逃離這裏,回到非國找到陳,帶上他離開非國。”
“到哪去?”
“冰城,去找一個叫邵一恒的人。”
“然後呢?”
“他會告訴你怎麼做,記住,千萬不要回來,非國永遠都是一個是非之地。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你一開始就做一個劍士或者刺客。”龐清的最後一句話像是對林風說,卻又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說完後將軍頭也不回的離去,去那個真正屬於他的歸宿中去,一個屬於軍人的歸宿——戰死。
“對了,把這東西帶上,把它交給陳。陳是唯一一個可以拔出這把劍的人,雖然我希望他永遠不要拔出來,但他才是這把劍真正的主人”將軍說完後把剛才那把劍扔向林風。
這是林風最後一次看到龐將軍,這一戰可謂慘絕人寰,非國精銳龐家軍除林風外全軍覆沒,而圍剿他們的另外三國主力也損失慘重,國力大傷,但在任何一國的記載中都“巧妙”的將這一戰抹去,因為沒有人願意去解釋它是如何打起來的。逃出去的林風才是整個故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