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寒風如刀子一般從殿堂外麵穿門而過,吹的我背脊處陣陣寒涼。
我和蕭慎以及錦兒就這麼直直的跪在地上,在這空曠的大殿中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蕭慎是啟寧國的皇帝,不過這皇帝的位子坐的一點也不穩,才繼位一年的時間他便從那皇位上狠狠的摔了下來,如今坐在那皇位上居高臨下看著我們的則是楚文昊。
楚文昊早幾年在啟寧做過質子,而我身為啟寧國的皇後,對這個男人則是一丁點也不了解。隻因半年之前我才因為一場車禍穿越到了這裏,本來想著既來之則安之,在這啟寧國本本分分做我的皇後,可是好景不長,這安穩的日子還沒過多久,楚文昊就帶著人來攻打啟寧了。
蕭慎一向縱情於聲色犬馬,每日的朝堂上也很難再看到他的影子。而從別人口中聽說楚文昊文韜武略,又善於領兵,當初在他來到啟寧做質子的時候由於地位輕微沒少被蕭慎欺侮,如今他回國繼了位又帶人打過來,我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又一陣風嗖嗖的從背後吹來,寶座上的楚文昊終於站了起來,我低著頭靜靜聽著那腳步一聲一聲像是在朝我靠近。
很快一雙黑色的寶靴映入我的眼簾,他在我麵前停頓了一小會,接著又走到我身側的蕭慎麵前。
“你也算得上是好福氣,如今死到臨頭了身旁還有一對如花似玉的美人陪著,即使死也不會死的太過淒涼了。”
楚文昊的聲音極為低沉,那口吻裏帶著滿滿的不屑。
也不知是不是風吹的狠了,蕭慎此時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他艱難的開口說道:“能不能放過我…”
“哈哈哈~”伴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楚文昊半蹲了下來說道:“你這是在求朕麼?”
“算..算我求你..”
蕭慎如今懦弱的樣子我都有些看不下去,我旋即扭頭對著他厲聲叫道:“國破山河在,你終究還是啟寧的皇帝,至多一死,如此窩囊做什麼!”
一聽到死字,一直嚇得匍匐在一側的錦兒突然失聲哭了出來,她用力的拉著蕭慎的胳膊哭道:“陛下,陛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每次一聽她哭心中便會來氣,如今在這生死當口上,心中怒火更甚了。
我道:“你除了哭還會什麼?當初勾引你姐夫的時候不是挺盛氣淩人的麼。”
沒錯,這錦兒是我這原身親生的妹妹,在我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他們便已經勾搭上了。我曾在這原身殘留的記憶裏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當初這原身便是因為這事才活活氣死的。
錦兒被我責罵了一聲之後立刻不喊叫了,但是那肩膀依舊隨著抽噎抖動的厲害。
楚文昊隨之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他沉聲問道:“你不怕死麼?”
“怕,當然怕,但是如果這活是求來的,那我還不如死了。”我昂著頭看著他說道,這種時候我必須拿出一些氣勢出來。
楚文昊笑了,一張本是十分嚴肅的臉龐因這笑容竟然顯得有些親切。他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接著用那幽暗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端詳著我。
楚文昊的動作引得蕭慎和錦兒都投來了詫異的目光,而我更是不必說,被他這麼一扶,剛才的沉著瞬時轉變成了不安。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朕來這裏做質子,曾經有一次成王拿弓箭對準了朕要取朕的性命,是你命成王收回了箭。朕向來是恩怨分明的人,與朕有仇的如那成王早已成了刀下魂,而於朕有恩的,朕自當不會忘記。朕可以放你走。”
在楚文昊說完之後,守在門口的太監立時將門給打開了。一陣冷風迎麵撲來,我不禁將手臂抱在身前身子又蜷縮了一些。
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的時候,蕭慎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腿:“玖兒,你不會拋下我的對不對?”
蕭慎的眼裏湧出了眼淚,他這貪生怕死的模樣實在是白白浪費了那副英俊的皮囊。
“姐姐,過去都是錦兒的錯,錦兒可是你的親妹妹,你也不會拋下錦兒的對不對?”錦兒從另一邊跪行到我的腳邊,那眼淚鼻涕將我的襦裙都沾濕了一片。
被她這尖細的嗓子一叫喚,我一時頭都大了。
“李元,把這一男一女給朕押到牢裏去,等朕得了空再找個時間送他們上路。”楚文昊對著門口的太監叫了起來,就在太監李元領著兩個押解侍衛過來的時候,錦兒嚇的哭的更凶了,在哭了一陣以後,又開始連連嘔吐了起來。
李元身為太監心思玲瓏,在宮裏伺候過的人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他尖著嗓子對著楚元昊說道:“主子,她好像是懷了身孕了。”
“懷孕!”
我不禁驚訝的叫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