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蹠從昏睡中醒來,天已大亮。

輕揚開心,微微笑著:“雲蹠。”

雲蹠心裏隻有對她背叛的痛,別開臉,抽回她握著的手。連睡著的時候,都還有那錐心的痛。

輕揚還是微微笑著:“雲蹠,我想告訴你,我並沒有失約,我……”

“你成親了麼?”雲蹠打斷她。

“……嗯。”這是真的。

“那就是失約。”雲蹠說著,心裏很疼。他這生第一個愛上的女子,就這樣嫁給了他人。

“雲蹠,我沒有……”輕揚急著想要解釋,可雲蹠打斷她的話:“你走。”

輕揚嚅動著唇,沒說出話。雲蹠閉了俊目,似是睡了。

輕揚流下兩行清淚,伸手迅速觸了觸雲蹠的臉,起身,踉蹌出去。

出了門,李頤默默扶著她。漸止搖頭,勸她:“妹妹,你尚未養好身子,等身子好點,雲蹠的傷也好轉許多了,到時候再慢慢解釋。別再急壞了身體了,你身體很差,很差知道嗎?要養著,用藥不是辦法,要養著。”

輕揚微笑著,臉上還掛著淚:“好,哥哥,你治好雲蹠。”

漸止歎氣,大手按了按輕揚的發頂:“哥哥知道,你放心。”雖然雲蹠不接受輕揚成親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他還是為輕揚心疼了。

非墨雖然對輕揚舍身救雲蹠大為感激,可想到輕揚嫁了人又很為雲蹠氣不過,矛盾的,不敢妄言。

漸止又一次對雲蹠說:“輕揚和李頤成親,真的有苦衷,如果你真的連她的解釋都不願聽,那雲蹠,我要她,輕揚我不給你了。”話都已經這樣說了,雲蹠,你怎麼想呢?

雲蹠依然沉默,眉宇間俱是悲恨。在他看來,他和輕揚之間,還輪不到漸止介入,可是這句“輕揚我不給你了”卻還是讓他心下大痛。

輕揚每日來看雲蹠三回,雲蹠都不理不睬,唯一說的就是“你走”,輕揚也不分辯,坐著,看了雲蹠,確定他在慢慢好轉,欣慰笑了,然後離開。

雲蹠總是在輕揚出去後又失魂落魄,可是想到他千辛萬苦的趕回來見她,卻是見她嫁了人,這還有什麼可以解釋?還有什麼能挽回?忽略他明明就看在眼裏的,輕揚一天天消瘦憔悴下去的樣子,硬著心,就是不願見她。

一晃十天過去,雲蹠好轉飛快,已經能下床行動,而輕揚卻還是那樣的憔悴消瘦。漸止除了補血的藥,也用了不少提升元氣的藥,可是看來沒有效果——心病,再珍貴的藥材也無用。

再一次,輕揚踏入雲蹠房間,雲蹠坐在桌邊喝藥,看見輕揚,放下了藥碗。輕揚急忙又退了出去,雲蹠頓了頓,拿起碗喝藥。他知道,輕揚怕他見了她,喝不下藥。可是,輕揚,你這一躲開,我更喝不下了。這藥,真苦,漸止是不是故意的,那麼苦!

輕揚在門縫瞄見雲蹠喝了藥,才挪著腳步進來,低著頭:“雲蹠。”

雲蹠連日來都是很矛盾,想見她,可一見她,就想起她不守約,心裏又是極其的痛苦,忍不住又開口讓她離開。此時,還是一樣的矛盾:“你來做什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