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柳未央無事,又拉了林書出去遊玩。他想起林驚雲的話,意欲與人多所交往,便走得遠些,林書低著頭,任由柳未央拉了到處閑逛。
柳未央正走之間,忽見一人自他身邊匆匆奔過,差點將他撞到,他也不以為意,繼續前行。過了一會,又有一人匆匆過去,柳未央心中納悶,攔住他問道:“這位師兄,你們急匆匆地都是去做什麼啊?”
那人顯得十分興奮,說道:“原來是柳大哥,你不知道麼?比武台上有人決鬥,聽說打得十分激烈,大家都是去看熱鬧的。”
柳未央沒好氣地道:“比武台本就是門派給眾位弟子切磋所用,天天都有人比試,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那人索性停下腳步,對柳未央道:“柳大哥這就不知道了,這次可不是尋常的比試,聽說是白少爺下了彩頭,眾人均可上前賭注,賭誰勝是一賠多少,賭誰幾招勝又是一賠多少,你說我能不急著去嗎?”
柳未央放開那人,任他飛也似的去了。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勃地騰起:“白振堂未免太過放肆,竟以同門師兄弟的打鬥為樂。”對林書道:“咱們去瞧瞧。”
林書見柳未央臉色陰沉,心下有些害怕,隨了他便走。
尚未走到比武台,遠遠的便聽到有呼斥吆喝之聲,顯是有人鬥得十分激烈,其中又間雜著大聲喝彩。
柳未央運起法力,托住林書纖腰,飛也似地趕上前去。隻見比武台上竟已人山人海,看這情形,淩霄殿三代弟子幾已來了大半,各人都看得十分忘形。
柳未央帶林書擠了進去,一眼就瞧見台下一處設了一張方桌,白振堂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把紅漆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對台上指指點點。馮非,薑立,鄭忠或收靈石,或在紙上記下一筆,忙得不亦樂乎,自然是接受眾人賭注。
柳未央心想:“白振堂仗著他老爹的權勢,任意妄為,猶可說他為人紈絝,不算大惡。但白尚文明知兒子如此,竟然放任不管,視門派如同自己掌中之物,更是不可饒恕。”
正欲上前質問,林書卻悄悄拉緊了他。柳未央怒道:“怎麼,你也覺得有趣,不讓我去麼?”
林書結結巴巴地道:“不,不是的。未央哥哥,我隻是想,這事鬧得人盡皆知,掌門與易長老豈有不知?他們都未出麵管教,說不定,說不定……”
柳未央心頭一震:“不錯,白振堂如此作為,隻會讓門中弟子自私自利,冷血無情,對門派前景大是不利,怎能放任不管?這其中必然大有隱情。”問林書道:“你在掌門手下多年,難道知道個中情況?”
林書低頭道:“我哪裏知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掌門與易長老都沒有管,未央哥哥更不宜管。”
柳未央慢慢平複心中怒氣,沉聲道:“你說得對,我們且先看看,到底有沒有人出來管。”
抬眼向比武台上看去時,隻見上麵兩人你來我往,正鬥得十分激烈。二人使用的俱是飛劍,繚繞飛舞之下,盡往對方要害之處招呼。看這架勢,哪裏是平日過招切磋的樣子?分明是性命相搏。
忽然其中一人一個失手,沒來攔住對手飛劍,急忙閃躲,卻已不及,那飛劍重重斬在他的右肩上,一條臂膀頓時掉了下來。那人痛得幾欲昏迷,強自咬牙掏出一枚丹藥扔進嘴裏,一言不發,蹣跚走遠。柳未央看他眼睛,隻見痛苦之中,夾雜著無限仇恨之意。
柳未央心裏越來越涼,這已不是人心冷淡的後果這麼簡單,多傷得幾人,各人日後拉了親友前去報複,門中必然大亂。
台下響起一片哀歎之聲,有人脾氣暴躁竟然怒罵:“老子看好這小子,押了他一千靈石,不想他如此不濟,害得老子血本無歸,如此廢物,活在世上做什麼?”
怒罵哀歎聲中,又有少數人發出驚喜之聲,顯然是押對了。那得勝之人向白振堂所在桌旁走去。
馮非,薑立,鄭忠將眾人靈石結算停當,滿臉喜色,那看樣子,這寶賺得不少。想來也是如此,賭誰可勝,並不為難,但是賠率極低,賺不到多少靈石。大多數人都會賭誰用幾招可勝,賠率高達一賠十,一下賭中,便可大發橫財。但要賭中招數,談何容易?原本十招可勝之人,在對手拚命之下,便會求穩,隻要拖得一招兩招,過了十招之限,便沒賭中。百人中能有一人賭中便算不錯了。
白振堂見那得勝之人走到麵前,拍了拍手:“不錯,你不負眾望,取得了勝利,馮非,賞他一萬靈石。”那人接過靈石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