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無比的夜晚,月光灑在稻田上,直往稻田小路的山腳之下,傳來了陣陣的哭泣聲,聲音不大,綿柔悠長,偶爾還帶著輕微的咳嗽,聲音的主人邁著一雙小腳丫子緩慢前行。
尚未風幹的泥漿,讓小女孩感到一些沉重,片刻後,摔了一個小跤,沒有餘力爬起來,模糊的視線開始慢慢的遠去,正當小女孩即將合上雙目之時,她那雙稚嫩的小手往地上的草地一抓,豁然抬起頭,隨後手指尖嵌入泥土,抓著往前爬行。
不一會兒的時間,她看到了遠處小土地公廟腳下的一個木盒,她伸手摸了摸木盒之上棱角分明的幾個字,腦中回想起此前父母還在世時的一些話語。
“相公,不如我們去找天網求助吧,這姓李的一看就是衝著你來的,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
“李國師想致我於死地乃是盡人皆知之事,這天網近年來雖說殺了不少的貪官,但均為以惡懲惡的作法,此點我頗不認同,可對付李國師這種害國之輩卻是極佳之選,不過那天網行事古怪,偏偏還要去尋那天網盒告狀,而且還需要一大筆的錢財,難啊,難...”
小女孩牙根緊咬,手伸進胸口之中,良久之後才取出一枚銅錢,可憐其體力所剩無幾,吃力的將手搭在木盒的邊緣處便昏了過去,手中的那枚銅錢依舊緊緊地捏著。
漫長的黑夜之中,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一隻手將小女孩手中的一枚銅錢置入木盒之中,用手探了探小女孩的鼻息,而後帶著小女孩和木盒消失於夜晚中。
奉國暗夜中的城牆,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不停的奔跑,待到在遠離繁華地帶,一處讓人遺棄的房屋內,此人將破舊屋子裏的一塊地板掀開,往下跳去。
若依照常人思想,怎會料到這廢棄之屋竟別有洞天。
此人將小女孩的身子輕輕放下,一盞茶的功夫後。
大堂內出現了十幾道身影,其中為首的座椅上坐著一個曼妙可人的女子,不過女子並沒有過多的嫵媚氣息,反而是充滿一絲耐人尋味的英氣,而此刻,在其碧目發出冷光之時,這英氣顯得更加逼人。
此處便是天網為數不多的幾個分部,而首座的女子便是官府日思夜盼想要抓獲的天網首領朱玉籃。
抱著小女孩的那男子二十上下,麵相英俊,隻不過表麵略顯孱弱,此刻恭敬的抱拳道:“還請大當家主持公道!”
朱玉籃徐徐而起,走到女孩身旁俯身而下,待得確認小女孩已然身亡才緩緩的歎了口氣:“近幾年來,我天網雖然殺了許多貪官,也是深得民心,不過對於朝廷一品之上尚未涉足,這點不是天網無能為力,而是對付這等勢力,必然牽涉眾多,諸多因素加身,對天網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可天網的存在不就是為了這些嗎?我們這麼多的弟兄都是受盡苦難而來的,甚至有的兄弟都是家破人亡,若是天網因為懼怕此等勢力,那天網妄為天網!不如就此解散!”年輕的英俊男子憤恨道,周圍有同樣的心情者頗多。
“住口!黎錦,竟敢對大當家出言不遜,大當家自有大當家的想法,豈是你一介新人可以左右!”出言之人乃是左站隊第一人,此人相貌醜陋,身不過五尺,還有一點駝背。
男子下意識的低下頭,不敢多言。
朱玉籃擺了擺手:“秦當家言重了,李國師禍國殃民,此人人神共憤,天網若不除他,國將不國,不過其身份過於顯赫,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待得二當家和三當家回來之後再議不遲。”
“哈哈哈...”這位相貌醜陋的秦當家有些氣憤的大笑走了出來:“本來大當家談話在下是頗為信服的,不過自從那陸血陽來了之後,當了咱天網的三當家,大功未建,身份卻淩駕於我等對天網忠心耿耿的前輩,就算是大當家你也是對其青睞有加,我等敢問大當家,陸血陽除了拍馬屁之外,還有什麼長處嗎?大當家要讓這小白臉待在天網中多久!”
“大膽!”朱玉籃對秦當家近似於質問的語氣怒聲一喝,也製止了人群中的非議。
三日後,一處別有風雅的閣樓上,一對男女迎麵對坐,那桌子算不上大,麵貌英俊的少年隻有十七歲上下,看起來器宇不凡,可卻掩蓋不住其稚氣未脫的氣質,此刻的他正雙指並攏點在相貌姣好的女子額頭之上。
對坐的女子玉手捂嘴,若有意味的看著聚精會神的少年。
待得少年兩指將女子額頭中牽引出一條紫色氣息如同一絲煙霧吸入鼻中時,女子捂住的嘴發出“嗚”的聲音,其雙目從閉上到緩緩張開,有點迷離,片刻後才恢複正常。
少年吸取那一絲如同煙霧一般的紫色氣體之後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笑道:“每次看到籃姐如此行徑便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