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鄴低眉垂眼,雙手搭在腰間,眼角餘光不時的望向坐在圈椅裏的冥幽,此刻冥幽怡然自得的把玩著一個三足冥鴉壺,也沒看他,神色看不出喜怒。
自打進屋起,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了一個時辰了,說實話,王鄴覺得此刻雙腳僵硬,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心中更是忐忑。
心理也在琢磨著,是不是剛才李易說的話,被這老鬼給知道了。
心中暗歎,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樣折磨人,真是鈍刀子割肉,讓他心肝直跳。
死老鬼,裝個屁的深沉,有什麼趕緊說,不帶這麼折磨人的。
心中已經罵翻了天,不過王鄴仍舊忍得主,沒有脫口而出,當賊的時候,他可沒少被那些地痞惡霸羞辱,臉皮早就被拿去抹地了,老厚的繭,不比城牆薄,還能端的住。
可城府到底還是差了些,越是故作鎮定,越是顯得心裏有鬼。
冥幽橫了他一眼,嗤笑了聲,他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怠慢別人,把他晾個一時半刻。
有些人沉不住氣,晾著晾著就就晾出端倪來了,不過這小子還算沉的住氣,就是不知是站久了怎麼的,開始還好,到後來雙腳一直輕輕打顫。
“不錯嘛,兩天不到,就有練氣一層的修為了。”
右手捏住黑壺,冥幽輕飄飄的來了句。
“托師尊的福,弟子機緣巧合之下就成了,如今都還有些稀裏糊塗的,摸不著頭腦呢!”輕籲口氣,王鄴腆著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輕“嗯”一聲,冥幽又淡淡說道:“方才李易跟你說什麼了?”
神色一怔,掩下臉上的不自然,輕聲應道:“也沒什麼,李莊主就是關心弟子,吹寒問暖,拉拉家長裏短什麼的。”
搖了搖頭,冥幽嗤笑一聲,道:“僅僅是這樣麼?沒別的了?”
王鄴心中一跳,故作皺眉沉思,想了半天,失聲道:“還真有!嘿嘿……李易那家夥想讓我從師尊手裏拿回他的精魂玉簡。”
冥幽漫不經心的問道:“空手套白狼是套不住白眼狼的,他許諾你什麼了?”
呲牙一笑,王鄴也不氣惱他口中的白眼狼正是自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道:“他說……幫他拿回精魂玉簡,就把整個金絲綢緞莊給我。”
“你答應了?”眉頭一挑,冥幽輕輕問道。
這下可是有些難到王鄴了,說答應了怕冥幽老鬼惱羞成怒,說不答應好像也不符合自己貪財如命的性子,思來想去,便取了個折中的法子,道:“弟子我即沒答應,也沒不答應。”
說完,見冥幽沒出聲,王鄴心中猶豫掙紮片刻,小心試探的問道:“師尊,其實依我看,留李易那種人在身邊也不好,要不就把那精魂玉簡給他得了。”
“你倒說說他是那種人?”冥幽問。
“一條蛇,一條見血封喉的毒蛇,留在身邊無益,早些放生還好。”隨之又斟酌道:“若是師尊留著他另有他用,弟子倒不介意代勞的。”
冥幽眯了眯眼,“看來李易許諾的並不是一座金絲綢緞莊那麼簡單的吧?”
在王鄴神色錯愕的時候,冥幽繼續道:“毒蛇並不可怕,掐住七寸就是了,我留著他是想讓他去鬼王宗殘部,你若願意代勞,也可以,不過這魔道中盡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什麼剝皮拆骨,煉過食魄,折磨人的法子多的去了,你一去,恐怕是百死一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