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程剛一臉震驚問我道:“師傅,你是怎麼知道死者流產過很多次的?我剛才見你在死者屍體上敲敲打打,有什麼玄妙麼?”
見李程剛這麼問,我便把聽骨術還有原理說了出來。
聽完後,李程剛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得多強的聽覺才能聽出這聲音中的差異!師傅,你這雙耳朵還是人類的耳朵麼?”李程剛驚道。
“小李子,和德子在一起,就得適應他這種非人類的感官,我們宿舍哥們現在煲電話粥的時候,基本都躲他遠遠的。”王胖子拍了拍李程剛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你小子別亂叨叨,我是那種喜歡偷聽別人隱私的人麼?”我一陣無奈道。
“師傅,這種超越常人的感官,是怎麼做到的?”李程剛極度好奇道。
“鍛煉出來的。”我回道。
“鍛……煉?”李程剛有些不敢相信。
我點了點頭,解釋道:“人類的六覺,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打個比方,盲人的聽覺和觸覺比一般人要強很多,是因為盲人眼睛看不見了,必須借助聽覺和觸覺來感知世界,久而久之,便得到了不斷的鍛煉強化。我的六覺,也是通過同樣的原理來不斷強化鍛煉的,隻不過我運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
“什麼方法?能教教我麼?”李程剛很渴望。
“等我決定收你為徒再說吧。”我說道。
聽到我這麼說,李程剛也隻好作罷。
倒不是我不想教李程剛,而是因為這個方法和《洗冤集錄陰本》的內容有關,李程剛連《洗冤集錄陽本》都沒理解透,如果貿然學習,隻會適得其反。
隨後,我將視線放到了驗屍台旁的桌子上,那裏,放著一個足有半人高的深棕色玩具熊,熊身上髒兮兮的,還沾著一些血跡。
從玩具熊的外觀來看,這隻玩具熊有著明顯的性別區分,因為它的頭上有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脖子那裏係著淡青色絲巾,這是明顯在女性化玩具熊,大概也隻有女生才會喜歡這樣被女性化的玩偶。
這隻玩具熊身上,最讓我關注的地方卻不是剛才看到的那些,而是玩具熊的後腦門上,用棕色的布塊打著一個補丁,這個補丁很不起眼,但縫合補丁的針腳卻很整齊也很細密,一看就是手工活做得很漂亮的人幹的。
我按壓了一下補丁,發現這個補丁後麵並沒有破損,為了進一步確定,我將補丁剪開,卻是發現補丁下麵的玩具表麵完好無缺。
玩具熊的背上,還有一道拉鏈,這道拉鏈很明顯是為了補充棉絨或者修補設計的,不過死者很明顯是從這裏塞進去的。
這件案子案宗裏拍攝的玩具熊圖片,裏麵玩具熊的特征和這隻玩具熊一般無二。
從這一點來看,這些玩具熊完全是按照某個舊玩具熊來補充的補丁。
我有些不太明白,凶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因為這顯得很多此一舉。
我知道,想要明白這些,就要搞清楚凶手的殺人動機。
隻是目前來看,凶手的殺人動機還沒有任何頭緒,也隻能把這個疑惑放到一邊。
雖然玩具熊身上疑點甚多,但不失為一條重要線索。
“李程剛,你去查一下這隻玩偶的來曆,順便化驗一下它的布料和棉絨材質,看看它的生產地是哪裏?”我對李程剛道。
李程剛點了點頭,便拿著玩具熊去了法醫實驗室。
李程剛剛出去不久,唐小柔和陳凱就匆匆走了進來。
“馬德,我們找到死者的檔案了。”唐小柔興奮的將手中的檔案遞給了我。
我看了一下檔案,原來,這個死者名叫張嵐,是本地的一名美女作家,未婚,於一周前失蹤,報案人是張嵐的母親。
這時,陳凱一臉愧疚的走了過來。
“馬顧問,對不起,之前是我錯怪你們了,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快就確定了死者的身份,這可節省了太多的時間了,謝謝。”陳凱的言辭很陳懇。
“哼,現在知道了吧,我們可不是來鍍金的。”唐小柔十分解氣的說道。
聽到唐小柔的話,我苦笑了一下,不過我從來沒有怪過陳凱,所以擺了擺手。
“不用,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能盡快抓到凶手,才是要事。陳警官,你對藍山區比較熟,這個叫張嵐的死者住址,就由你帶我們去吧。”
陳凱重重的點了點頭後,帶著我們三個走出了驗屍房。
途中遇到了法醫大叔,他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馬顧問,幹得不錯,是我大意了,連這麼重要的特征都給遺漏了。”
我笑了笑,算是回應。
對於法醫大叔遺漏這種細節,我也理解,我讀過許多法醫學著作,卻是知道,法醫的工作並不輕鬆,每天需要處理很多事情,驗屍也往往會趨於程序化和經驗化,他們並沒有仵作聽骨辨音的本事,想要事無巨細,基本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