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今天心情怎麼樣?”婉兒在廚房裏擇菜,柔聲問旁邊的陳美琳。
陳美琳正手拿筷子在打攪雞蛋,今天的她一條粉色的圍裙係在腰間,帶著棕紅色的長發高高挽起,一縷頭發垂下來,剛好落在她的眉心處,聽見問話,她抬起頭,嘟起嘴朝上吹了一下頭發絲,囁嚅:“挺好的吧……隻是,嘴裏不讓你去,心裏還是掛念著你,左一個婉兒,右一個你嫂子。”
婉兒聽了微微笑,甜蜜蜜地說:“他最近老這樣,膩味。”
“婉兒,哥哥真的愛你。”陳美琳停下手,專注地看她。
婉兒把一把青菜放到水池裏,擰開水籠頭,看著水花在青綠的葉片上跳躍流淌,清澈中看到葉子上的每一根紋路,盤交錯節,絲絲纏繞,她撿起其中一片葉說:“我相信他,你看,清水已讓葉子變得更加青綠。”
陳美琳盯著她手上的葉子若有所思,半晌,她問:“婉兒,你還怨我哥嗎?”
婉兒淺笑依然:“以前怨過,如今早不怨了,不是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嗎?再說,你哥已交代了所有的錯誤,就在我們要去美國的前一晚,他幾乎說了一個晚上,我那天晚上才發現,你哥挺羅嗦的。”
她說這些話時,陳美琳完全看得出來,她是帶著嬌嗔與甜蜜的,她真的原諒哥哥了,她是誠心誠意想陪伴哥哥過日子的。
隻是命運太捉弄人,那天晚上之後,他們出了車禍,他們從此接受上天的考驗,讓所有人看到了她無比聖潔偉大的愛情。
真好!這樣的女人連她都想讓她擁有整個世界,擁有世上所有的美好與幸福。
“婉兒,你讓我來。”陳美琳推開她,吸了吸鼻子,聲音變了調,“我來洗,你休息吧。”
“美琳,你怎麼了?”婉兒聽出了異樣。
“我……我感動。”陳美琳沒有抬頭,眼角有淚光在閃。
為什麼?為什麼不給他們一次真正幸福下去的機會?
婉兒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微笑道:“真沒想到,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現在也會燒菜了。”
“沒辦法的,為了趙剛,我什麼都得學,像你一樣。”深吸一口氣,陳美琳緩和了一下心境,洗好青菜,她嫻熟地拿刀切好裝進了盤子裏。
婉兒笑容可掬地站在一邊給她打下手,眼裏滿是讚賞,燒了幾個菜之後,陳美琳朝她呶呶嘴,示意她出去陪哥哥。
婉兒頓了頓,然後略有遲疑地問出一句:“你看到你哥的複查報告沒有?他說他找不到了。”
陳美琳心裏一緊,拿在手中的鏟子差點落下,她捏緊了柄,極力克製住不發抖,垂下眼眸看著鍋裏的雞蛋,低低地說:“我也沒看到……哦不,當時報告出來時我倆看了,但後來搞來搞去不知道被我忘在了哪裏,回來時在袋子裏沒找到。”
“那結果好嗎?”
“好……真的好,我沒騙你。”陳美琳語速加快,眼睛亂晃,“真的啊,很好……”
“美琳,蛋糊了。”沒聽她說完,婉兒就飛快地提起了鍋子,一股焦味迅速在廚房裏彌漫開來,陳美琳似乎被焦煙嗆著了,手撐在琉璃台上一個勁地咳嗽,以至咳出了淚水。
她放下鍋鏟,搖著手說:“打電話叫幾個菜吧,我們好好吃一餐。”
晚上的菜很豐盛,婉兒坐在陳俊楠身邊,不停地給他挾他喜歡吃的菜,臉上笑盈盈的,她望著對麵的亮亮說,他今天乖極了,一整天跟著她屋裏屋外的跑。
趙剛今天幫陳俊楠去美國公司處理事務去了,陳美琳主動要陪陳俊楠去檢查身體,婉兒爭著要去,陳俊楠阻撓,勸說她在家帶亮亮,說什麼要好好培養一下感情,讓她再回味一下孩子小時那種媽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