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片黑雲不斷的騰起,又消散。子午流光河這處滇國、蜀國的邊界河,開戰至今已經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天鮮活的生命。滇蜀兩國本就勢力相當,在正麵戰場上兩方交戰誰也奈何不了誰。於是乎這寬達二十裏的子午流光河麵就成為了雙方拉鋸扯鋸的地方,雙方在其上展開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戰役,戰死的士卒不計其數,每次交戰這二十裏的河麵就像是煮沸的開水一樣,而一具具倒下去的屍體儼然成為了像餃子一類的食材。隨著慘叫以及“撲騰撲騰”的水花聲,永遠的留在了子午流光河中。自古戰爭多鰥寡,人去樓空色消敗,百年戰爭千年嚐,奈何誰人勝來,誰人負?唯有遺世之人空寂寞。
一場規模龐大的戰役剛剛結束,雙方再一次丟下數以萬計的屍體後各自撤退,然後遙河相對峙。子午流光河南岸一頂頂白色的軍帳綿延千裏,一對對身披戰甲的士卒在其間來回巡邏,士卒手中的兵矛、長戟散發著寒冷的微光。一頂巨大的金色軍帳屹立在軍營最中心位置,而帳頂一杆十來米書寫古書“君”字的金色旗幟正在寒風中烈烈作響,這無疑是蜀國君王親駕所在的帳篷,也是整個蜀國所有高層的所在地。帳外寒風刺骨,陰雲密布。帳內卻是燈火通明,十多個直徑四米的火盆,被炙熱的木炭烤的通紅通紅。期間布置著上百來個案璣板凳,一位位身穿官服的人物正在伏案疾書。
整個大帳除了“哧哧”筆杆摩擦紙張的聲音外再無其他聲響。百官上首一張三丈來長的的金龍座椅上,正斜身輕倚著一個人,隻是此人好似身有疾症,眼窩深陷麵色晦暗不清,雙眼中滿是鮮紅的血絲。此刻身子斜靠著龍椅隻手撐著身體,另一隻手正用力的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用多言,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沒錯他就是當今蜀國的帝君開元王杜澤。隻是跟當時剛來督戰時的俊郎瀟灑不同,戰爭並沒有朝著自己構想的方向發展。本以為滇國國王再看過自己的親筆書信後,兩國不會開戰。可誰知滇國突然發難,戰事一觸即發。雙方廝殺至今越陷越深,再無了和解的可能。而蜀、滇兩國又國力相當雙方誰也無法短時間內戰勝對方,所以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就此展開。明知是沼澤,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跳進去,這種令人抓狂的感覺,此刻再無任何人能有如今坐在龍椅上的蜀國帝君杜澤深刻。
“媽蛋,滇國的狗皇帝不知道怎麼想的”杜澤心情糟透了,忍不住罵出了聲來。底下的官員雖然都有豎起耳朵聽,但誰也沒有發表意見,隻是依舊奮筆疾書,好似有寫不完的文書一般。隨著這一股小風波過去,大帳內再次陷入了寂靜中。突然“啾啾”一隻體型健碩的雁烏從空中盤旋著落到了杜澤身邊,其左足之上梆敷著一根竹筒。杜澤坐起身來伸手撫了撫雁烏的腦袋,健碩的雁烏在這位帝王麵前顯得極為溫順,任其手掌輕撫安逸的閉上了眼睛。杜澤順帶取下竹筒,取出一張深褐色的紙張,在身前的燭火之上烤了烤,漸漸的原本空白的紙張上出現了一行清晰的字跡。“天降隕石,落於流放城北郊,臣暗察,此石頗具異能,或可為此次戰事帶來轉機,故上報吾皇定奪,請速派人來援!”結尾沒有署名,隻有一隻血色的手掌。不用多疑此消息的真實性,隻因為它來自於血手印,蜀國最恐怖也是最忠心的帝國組織—血獄,百姓稱其為勾魂地獄,而官員部將稱呼其為鬼獄,是真正隻隸屬於皇帝的忠犬,專司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務。瀏覽完畢,杜澤右手“帕帕”敲了兩下桌麵,隨即招來站在身側的宦官在其耳側低聲交代,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杜澤與宦官。奈何眾朝臣與帝椅之間沒有半點聲響傳出。眾人隻能看著皇帝低語交代,秉受聖意的宦官頻頻點頭。麵對次情況眾人眉頭不禁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