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哭著脾氣還上來了,衝著玉宇撒潑的吼了兩句,卻終究停了下來,動作輕柔的將他放在馬車上,然後轉身掀開簾子,問駕車的車夫要金瘡藥。
幸好車夫不是普通的車夫,也是刀口上舔血的人,隨身備著金瘡藥,苑鳶兒滿意的拿過藥回到馬車內,又看見玉宇閉上了眼睛。
“玉宇,不許睡。”
她厲喝一聲,將迷迷糊糊和的玉宇給叫醒,強硬的命令道。玉宇愣了愣,隨即虛弱的笑了笑。
“沒關係的,我不會死的。”
“呸呸呸……不準死啊死的說,反正我不管,你不準睡,我害怕,你要陪著我。”
苑鳶兒一邊說,一邊解開了玉宇的衣服,當那滿身的鞭傷映入她眼簾的時候,她眼眶又變得紅紅的了。
“哎呀,你別又哭了,我都被你寬衣解帶看光了都沒說什麼,你可別吃了我豆腐還喊冤啊。”
“哼,醜死了,有什麼好看的。”
苑鳶兒嬌嗔一句,眨了眨眼睛,將淚水眨回去之後,才小心翼翼的給玉宇上藥,白色的粉末撒在紅色的傷口上,疼的玉宇冷汗直冒,他咬著發白的嘴唇,強忍著胸口處傳來的痛楚。
“你忍著點,馬上就好了。”
苑鳶兒盡量的放輕了動作,可是馬車顛簸,她根本無法避免的會戳到玉宇的傷口,聽著玉宇的抽泣聲,她便更加緊張了,不過片刻,她也滿頭大汗了。
大約花了兩刻鍾的四件,她終於上好了藥,伸手將自己的內裙扯成一條一條的,當做繃帶給玉宇包紮上。
“呼……終於弄完了。”
等到包紮完了之後,她將衣服鬆鬆的蓋在了玉宇身上,然後渾身無力的跟著癱在馬車上,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都有些酸疼難忍。
咦?怎麼沒有聲音?
刷的一下轉頭,她緊張的看向玉宇,卻無意間對上玉宇正在凝望自己的眼睛,兩人均是一愣,玉宇卻在下一刻別過頭避了去。
苑鳶兒立刻覺得自己心裏不舒服了,仿佛一股不知名的氣堵在胸口,壓在那裏沉沉的,很不舒服。
“玉宇。”
半響,她突然開口喚了一聲。
“我剛剛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她說的是剛剛自己一時失誤問了菜譜的事情,那時玉宇那失望的眼神,總讓她覺得心裏堵堵的。
“恩。”
又過了半響,玉宇沉沉的應了一聲,可是這一聲,不僅沒讓苑鳶兒放心,反而讓她覺得越發的難受了,她猛地翻身改仰為趴,雙手撐著地麵辦仰著身子看向玉宇。
可是,玉宇卻拿側臉對她。
她皺了皺眉,伸手撫上玉宇的臉,然後用力的將他的臉扳向自己。
“玉宇,我剛剛真的不是想問你書的事情,我是被你這樣看的有些害羞,卻又不好意思說些肉麻的話,不過想要轉移一下話題罷了。”
“恩。”
“你知道我的,每次轉移話題的時候我總是說話不經過大腦,說了才曉得後悔。”
“恩。”
“哎呀,煩躁,你難道就不能說除了恩之外的其他話嗎?”
“哦。”
苑鳶兒無語了,恩和哦難道有什麼不一樣嗎,看了看玉宇死氣沉沉的一張臉,她咬了咬牙,決定放大招了。
“好吧,好吧,其實我剛剛其實是想說,你不能睡,因為我怕你一睡不起,我還沒跟你在一起好好過日子,我不想你死,因為,我愛你。”
不算深情的話語,沒肉嬌柔的語調,苑鳶兒說這些話的時候反而是有種無可奈何,有種羞澀難當,她剛剛一說完,便拿過玉宇的手將自己的臉埋了進去。
沒辦法嘛,一直以來她跟玉宇相處,她都有一種禦姐的感覺,而且來到古代之後,她基本上沒跟別人說過如此肉麻的話,這突然說出口,肯定會難為情嘛。
感受到噴灑在自己掌心的熱氣,玉宇慢慢的勾起了唇角,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果然,要讓這女人說出兩句好聽的話,還是要用計謀才行。
馬車匆忙趕路,一夜未曾休息,而那一夜,苑鳶兒和玉宇都沒有合眼,前者是因為擔心後者額傷勢,後者則是因為激動而睡不著。
等到天空再一次泛白的時候,他們到達了他們此行中唯一一個會經過的城鎮。車夫要在城內買些補給,苑鳶兒則把玉宇帶去了一個醫館。
醫者不自醫,況且玉宇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搜刮了個幹淨,他也需要一些補給。
大夫查看了一下玉宇的傷勢,覺得這樣嚴重的傷勢應該可以敲上一筆,再加上他看玉宇和苑鳶兒的服飾精致布料上乘,一下動了貪念。
“公子,你這傷勢很重啊,外傷倒是其次,這內傷……很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