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趙清平畢竟比自己更有經驗,也自然有更深的認識和安排,當然不是自己一時能夠看透或者想明白的。於是清風改了話題,祝他平安歸來。
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清風心中略有失落,但也隱隱地感到一絲輕鬆。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清風沒有按照人們所猜想的那樣大刀闊斧地進行內部整頓,而是天天坐在辦公室裏,研究過去五年的各種報表。偶爾出門,也是一個人開著車,到各個工地上轉悠,找老同誌聊家常,找新來的員工聊生活,完全看不出他想幹什麼。
再之後的一個月,清風還是沒有進行內部的班子分工調整,甚至對張孚誌的那幾個舊臣也沒有進行任何崗位調整。他把更多的時間放在了走訪客戶上,白天跑到人家的辦公室裏,抽著煙聊東聊西,當然也聊工作;晚上拉著客戶喝酒、唱歌,沒有什麼正經樣子。
到了第三個月,就是春節前後了,除了年終總結以外,清風還是沒有做什麼像樣兒的大事出來,更沒有進行建章立製之類的內部改革。
群眾們已經有點小議論了。有人說這個人其實也沒什麼卵嘛,跟張孚誌也沒啥大區別嘛,連自己舊敵的嫡係都不敢動,有啥出息?你看他來了三個月,有什麼像樣子的合同簽下來嗎?這些所謂的領導,別的不行,就是喝酒找小姐在行,都他馬的一個熊樣子。
免不了有好事的人把類似的話傳到清風的耳朵裏。清風有些不高興,但也不急,也不說自己有啥計劃,隻管問那人:“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當然不是。”通風報信的人就回答說。
“那不就得了。”清風掛了電話。
清風這邊按兵不動,其實心裏也是忐忑的。他擔心院裏領導也聽到類似的風言風語,說不定哪天書記就要約談自己了呢!
要不出手?讓他們看看?還是等等吧,過了這個年度。
年度總結會上,清風交出的那份卷子實在不怎麼樣。全年合同簽訂了二百多萬元,人均產值連八萬元都不到。跟那些設計室的人均合同額比起來,差了三四倍,就是跟同時創立的測繪公司比,也差了近三倍。
清風也不急,在年度總結會上厚著臉皮做彙報,厚著臉皮聽點評。會後的中層幹部大聚餐上,他被安排在儀器室、檢測室等一堆小部門的桌上,地位尷尬。
但是他就是不著急。
他在等,等這個完整的工作年度過去。他就是成心要把張孚誌任期內的成績做得爛一些,讓張孚誌的臉丟在明麵上。所以,表麵上看清風的公司在年終總結大會上丟盡了臉,但人們當然不會把責任推到剛來三個月的清風頭上。即使有人這麼想,也不要緊,清風明白,自己很快就會給這樣看的人一個交待。
果然,年度工作總結大會結束後一周,春節之前,清風接下來一個大項目:投資三十億元的一個填海造地項目,工程管理谘詢費總額一千多萬元。
本年度的第一個月,一個合同,就是去年全年合同額的近五倍。
全院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