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循聲看去,卻來不及定睛細察,隻感覺一股撲麵而來的熱浪席卷著穀中央那些淒厲的喊叫聲而至。
遠處的未花穀中央地區已經是火海一片,通天的烈焰炙烤著大地,每一寸城鎮都無法幸免,天穹被火光照的恰如白晝。雲澈心道:“這般大火,之前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仿佛能聽見無數的人在城鎮中奔走呼號,而這場大火似乎完全沒有減弱的跡象,他心中亦有寫著急,想到海追,琮漸,海大伯等人,若是除了意外,可就要追悔莫及。
回頭看藏書閣虛掩的大門,裏麵那怪臉人受到了衝天火光的驚嚇,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雲澈此時也顧不得這些許多,隻是腳下飛快,便向穀中疾奔而去。
邊向穀中央奔馳,隻感覺身後一陣陣涼風襲來,雲澈心中一凜:“難道是那怪臉人追了上來?”想著,手中的函天掌勁迅速聚集,隻待那陰風再靠近些,便要翻身打去。
隻在一瞬間,一個碩大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力從他身旁飛掠而過,速度之快,幾乎用肉眼都看不分明,更何況掌勁?
雲澈定睛看去,便是哭笑不得:還是那隻肥碩的大賊貓兒,正和雲澈並排飛馳,那賊物兒見了他這般警覺,卻又毫無辦法的樣子,側過頭來,咧開那張滿是胡須的嘴,衝著雲澈叫了兩聲。
盡管這貓兒讓他一陣厭煩,但令他驚奇的是這貓兒腳下的步伐竟然和那怪臉人如出一轍,迅步神通,隻在自己之上,心中一個想法湧現出來:“這賊貓兒和那怪臉人是一夥的?”
他就這樣並排飛馳,看著那賊貓懶洋洋卻又無比迅捷的身法,不禁脫口而出:“貓兒兄,是和那怪老頭一並前來的麼?”
等到雲澈問完才突然想到:“這賊貓怎麼會聽得懂人語?我真是糊塗了。”
卻不曾想,那賊貓大叫一聲,兩隻爪子向前一撲,便飛出了數丈之遠,雲澈眼睜睜的看著那貓飛到了自己的前方,然後又回頭不屑的看了看自己,輕蔑的搖了搖頭。
“這貓兒竟真聽得懂人語?”
不待細細品味這份訝異,突然看見正前方一顆參天的巨樹下,站著兩個人影,一個怒發衝冠,向左偏斜,另一個向右而立。
兩人也察覺到了樹林後方的異動,回頭警覺的看過來,發現一人一貓正飛馳而至。左邊的人大喊一聲:“雲小子!莫再往前!”
旁邊那個人也應聲和道:“莫再往前,雲小子!”
雲澈減緩了飛馳的步伐,一個俯身,飄到了那兩人的麵前。道:“左右老頭,你們為何在此?”
右成規有些不安的說道:“穀中出事了,穀主,穀主他......”話沒有說出口,便看見那右老頭渾身顫栗,似乎還沒有從驚懼中緩過來。
而一旁的左墨守也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經起來,語氣中無不帶著哀傷的氣息:“現在情況不明,但是這大火是從穀主的住所開始燃起的,穀中央火勢極大,恐怕其中的人都......”
雲澈一聽,腦袋猛然嗡鳴了起來,海追,琮漸他們此刻都在穀中,若是這場大火真的這般難以控製,那豈非他們都有生命危險。越想,心中的驚怕之意越是濃厚,一個是知己,一個是朝夕相伴的好友,任何一個有些許閃失,都是他無法承受的。
“快......快帶我去!”雲澈有些焦急的衝著左右二人喊道。
隻見左墨守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切不可亂來,那裏的情況絕非你的想象!我和右老頭之所以現在都還沒有前往,就是因為察覺到了極為異常的現象!”
雲澈哪裏有心情聽這些,便不再理會左右二人,踮起腳尖,就要飛衝進前方那片巨大的火場中。
右成規也是飛躍而起,用那碩大的手,一把鉗住了雲澈滿是冷汗的脖頸,喝到:“海家給了你第二次生命,別不知好歹!”
他此時心急如焚,慌亂之意傳到四肢百骸,見二人不讓自己前往,一股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怒吼道:“滾開!”當下就要握拳,向左右二人打去。
左老頭眉頭輕皺,口中默念法決,雙足頓時變得十分巨大,他猛然而起,躍到數丈的高空,又重重的落下,隻感覺一陣洶湧的真氣向前方劈開,身前那些參天巨木應聲倒下,被濃煙所籠罩的周圍也變得清明澄澈起來。
“自己好好看看!”
不待雲澈轉頭,一陣恐怖的哀嚎從穀中穿了過來,那絕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哀嚎,那淒厲的聲音中仿佛帶著遠古的怨訴,更如穿雲厚重的巴烏笛聲,破空而去,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