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隻有你懂我
謝謝你,
如同太陽一般,
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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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星光”停播了。
網友們紛紛找到夏星辰的微博,詢問夏星辰是不是病了,什麼時候可以更博。
顧雲遮一次又一次踏上尋找她的路途,可是,關於夏星辰的消息少之又少。
這段時間,不單是顧雲遮在找夏星辰,晏離、008、慕珂、餘懷都在找她。
終於,餘懷最先找到了她:“我找到她了。”
餘懷遞給顧雲遮一張明信片,地址是東極島。
祖國最東邊的島嶼,夏星辰最後選了這裏落腳。她養了一隻金毛,叫阿布。
夏星辰逐漸開始了新生活,隻是有時候還會不受控製地想念顧雲遮。
“聽說你以前是個主播?”帶著阿布去剃毛的時候,有人這麼問夏星辰。
她想了很久搖搖頭說:“不,我是個醫生。”
她更喜歡說自己是醫生,一個帶病人走出痛苦的醫生。
此時此刻,她的顧雲遮是不是已經走出來了呢?夏星辰不知道。離開他的這半年,她盡量不去關注財經新聞,盡量不讓自己想起他。
給阿布剃完毛出來,才發現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夏星辰的車在不遠處的停車場,可是她帶來的那隻金毛,卻賴在屋簷下遲遲不動。像是不願走進雨裏打濕自己高貴的皮毛,小家夥懶洋洋地舔了舔爪子。拗不過它,夏星辰隻能陪它站在屋簷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逐漸過上了這種慢節奏的生活。不再整日忙於工作,不再接觸網絡。她隻想待在這裏——因為隻有在這兒,她才可以迎接最早的日出。
是的,就是為了日出。
年少時她逃課和顧雲遮去看日出,離開他之後,她來到了這裏,在這座最東邊的島嶼上,她可以看到最早的日出。
夏星辰學會了麵對自己的心,她告訴自己既然忘不了他,那就讓他活在心裏。
雨幕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影,男人一雙皮質短靴,搭配著簡單的黑色牛仔褲,上麵是一件風衣。
這一身黑的人,造型低調,自然不會讓夏星辰聯想到顧雲遮。她正遲疑,他的雨傘卻舉到她的頭頂。然後,夏星辰聽到顧雲遮用極好聽的聲音說:“星辰,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才短短半年,他們竟好像失去對方整整一個世紀。
夏星辰呆呆地看著麵前的人。
他來了,她早該猜到,給餘懷寄出去的那張明信片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好久不見。”雨簾裏,夏星辰惴惴不安地側過臉去看顧雲遮。
回憶突然鋪天蓋地襲來:
十七歲,他在學校的球場上說:“你的名字真好聽。”
十八歲,他們在公園的草坪上,夏星辰說:“顧雲遮,我喜歡你。”
二十歲,他們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
二十一歲,他們分開了。
二十八歲,站在東極島寵物醫院門口,他說:“星辰,好久不見。”
兜兜轉轉,她們終於又見麵了。
從寵物醫院回家的路很長,夏星辰好幾次抬頭,最終還是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顧雲遮在開車,扭頭看了她一眼,回:“來陪你看日出。”
他的聲音很低,卻讓夏星辰想笑。
離開白市之後,無數人以為她去了北京、上海,以為她會去大城市謀求發展,卻不知道她選擇了東極島。
隻有顧雲遮懂她,她是來看日出的。
“星辰,看完日出,你可以跟我回去嗎?”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顧雲遮定定地看著她。
其實離開白市的那天,夏星辰後悔了。
她坐在飛機上,再次和死神擦肩而過。飛機飛行過程中發生了一點小意外,甚至都已經準備好緊急迫降了。
那個時候,夏星辰很後悔了。
從飛機上下來,夏星辰就意識到,她心裏住進去的那個人,永遠都走不出來了。
“嗯。”她悶悶地回了一聲。她想,如果顧雲遮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她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牽著他的手慢慢變老。
夏星辰沒有拒絕,這讓顧雲遮心裏樂開了花。
他注視著她,比起半年前她又瘦了不少,依舊像年少時那般沉默寡言,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你怎麼找到我的?”夏星辰輕輕地笑了。離開白市的那天,她換了手機,改掉了和自己有關的一切網絡賬號。她以為,顧雲遮不會再來找她了。
她甚至不敢和與他有關的人有任何交集,可是顧雲遮又一次找到了她。
“是餘懷,”他緩緩開口說,“他來找過我。”
餘懷和夏星辰朝夕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自然能夠確定那字跡是屬於夏星辰的。
那是一張風格複古的明信片,隻有寥寥四字:一切安好。
餘懷就是拿著這張明信片去找的顧雲遮。
在公司的辦公室裏,餘懷像個孩子一樣懇求他:“你去把她帶回來吧。”
顧雲遮沒有回答他,他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那張泛舊的明信片。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一些文藝複古的東西。
“你會去找她嗎?”餘懷知道自己無法將夏星辰帶回來。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讓夏星辰回心轉意的話,這個人必定是顧雲遮。因為她的心是屬於他的。
顧雲遮遲疑了很久。
他在害怕,害怕找到她之後,她不肯同自己回來;更害怕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自己的出現會讓她走得更遠。
可是最後餘懷說了一句話,他說:“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竟然去了東極島!”
是這個地名提醒了顧雲遮。
他忽然心下了然。東極島,這個最東邊的地方,夏星辰去那裏是為了看日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