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蕤感激地說:“謝謝您。”
尋媽在這時從廚房裏出來:“開飯了”,隨後端著一鍋魚湯到餐桌上,看一眼沙發上的林煥,示意道:“別坐在那了,快來吃飯吧,尋尋說你喜歡吃清淡的,我做了涼拌藕片,你來嚐嚐。”
林蕤心裏流過一陣暖意,起身的同時應了聲:“好。”
那天晚上,尋爸好像很開心,喝了不少。林蕤是那種就算喝再多也臉不紅的類型,所以送他出門時,萬尋尋和他牽著手走在小路上,撇著嘴巴說:“都說喝酒臉不紅的人不可交,你看,你的臉就一點都沒紅。”
林蕤一本正經地反駁:“我喝酒是不紅臉,可我喝水會臉紅,各人有各人的臉紅方式。”
沒聽說有人喝水還能臉紅的,萬尋尋丟給他一句“謬論”,然後望著夜空上的繁星,忽然感慨起來:“想想我今天都十九歲了,人老的可真快,上體育課上跑個八百米,腰都快要散架了。”
“我可沒你這種未老先衰感。”
“你要比我老兩歲,你的腰應該比我的還不好用。”
“腰是男人的命,你能不能別詛咒我?”
看他的一臉認真,萬尋尋忍不住笑起來。
“我和小白去超市的時候,你和我爸媽說了什麼啊?怎麼回來看你們的關係突然變得那麼近乎,從實招來,你用什麼不入流的方式拉攏了我爸我媽?”
“說什麼拉攏,不文明。我和你爸媽的感情一直是藏在彼此心裏的小河,慢慢流淌,水到渠成,你智商低,不懂。”
萬尋尋擺出一臉嘔吐的表情,還小河呢,真肉麻。
“哼,不說就算了,等你想告訴我時,我還不想聽呢。”
“行啊,能耐了,你最近有想造反的趨勢啊。”
“說不定將來我還會謀殺親夫呢。”
林蕤便笑了,握緊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隨時歡迎,我的命,交給你了。”
萬尋尋的臉頰上泛過淡淡的紅暈,趕忙說:“我也願意。”
“嗯?”
“……我的命,也願意交給你,全部都交給你。”
林蕤拂過她額前的一絲亂發,將她抱進懷裏,笑意溫柔:“榮幸之至。”
這人來人往的街道,無人在意他們的擁抱,匆匆瞥過一眼,隨後大步離開。這個城市裏太多的悲歡離合,沒有驚得起波瀾的雲煙。
他抱著她,低頭便可以她的側臉,也仿佛看到了曾經的那些時光在眼前閃現流淌,一幕一幕,一歲一歲,朝日更替,凝視進心。
初見她的時候,他避她如瘟疫,認定她是闖進自己世界的危險物。
然而不知道在何時,他對她鬆懈了,他把這比喻成一場劫難,總有人在劫難逃,他有時會想這是不是早就已經被安排好了的事情。他與她不過如塵埃一般微不足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突如其來的負麵情緒所吞沒,然而從她的十六歲,到他的十八歲;她的十八歲,到他的二十歲,接著是現在,她就在他的身邊,在他伸手便可觸及的地方,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加重要的嗎?
他不想再讓她難過,更不想讓她憂傷,也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思及此,林蕤露出了釋然的笑意,將懷裏的人再次抱緊了些。
這世界上,我們遇見過千萬人。於是那首歌在唱,那些人像你的眼,像你的發,卻都不是你的臉。
隻能怪你過分美麗。
我把我的一生一世都許給你,不要下輩子,這輩子的事情這輩子完成,別留下一絲後悔,我很慶幸我遇到了你。
你給我了愛情。
你給了我生命的意義。
我想真正的愛,就是這樣了。包含著不離不棄的味道,等到時光都舊了,歲月都長了,有你在我的身邊,我可以勇敢而真誠的說,千山萬水,我找到了你,此生無憾,因你終於赴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