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鴻梧爭辯道:“放假了,我讓她跟我回老家,她不肯去。”
耿年華對伊建誠說:“好了,老伊,現在爭論這些還有什麼用呢?誰也不願意出這樣的事。還是處理好眼前的事吧。”
耿子蓮:“現在玲玲是在醫院的全程監護下,我們都在這兒也沒有什麼用處,隻要留下一兩個人在這兒等消息就行了。”
文思桐:“我留下來。事情因我而此,我理應留下來。”
田鴻梧:“我是她丈夫,我也留下來。”
嚴冬梅:“我要留下來陪我的女兒。”
耿子蓮:“姨,你留下來,得還要再留下個人來照看你呢。”
田鴻梧:“媽,您還是先回去吧,等一有了消息,我就立即通知您。”嚴冬梅這才肯隨著伊建誠離去。
眾人走後,兩人坐在病房外的長條椅上。田鴻梧對文思桐說:“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文思桐:“我從秦皇島回來,正好遇到符海燕,她就帶我去了伊清玲住的地方,她的姨母家,然後,我們吃了飯就去爬雞鳴山,在樓靈塔第九層時,伊清玲說想照張像,就倚在護欄上,不想那護欄可能是年代太久遠了,就斷了……”
田鴻梧:“她要緊嗎?”
文思桐:“醫生說了,隻要渡過了這四十八小時,就安全了。”田鴻梧聽了在一邊歎氣。
看著歎氣的田鴻梧,文思桐忽然覺得有點兒對不起田鴻梧:“鴻梧老弟,有件事,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講。”
田鴻梧抬頭看著文思桐,文思桐忙回避他的目光,他吞吞吐吐的說:“就是關於孩子的事。”
田鴻梧:“你知道了?”
文思桐有點兒詫異:“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孩子的事?”
田鴻梧:“是啊,我早就知道了。”
文思桐:“是在你結婚之前,還是在結婚之後。”
田鴻梧:“當然是在結婚之前。”
文思桐:“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呢?你是不是想讓我愧疚你們兩個人?”
田鴻梧:“因為,玲玲她不讓我告訴你。我曾經暗示過你,可你笨得像豬一樣。”
文思桐:“可是,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狀況呢。怎麼孩子就變成了我的呢?我跟她……”文思桐在腦海裏搜尋著一切與伊清玲的記憶,那應該是一年前的事了,是在哪兒呢?
田鴻梧:“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就是大學畢業後,你去江州見玲玲的父母,然後喝醉了酒的那一次。”
文思桐拍了一下腦袋:“我想起來了,那次我真的喝得太多,事後根本什麼事也不記得了。”
文思桐站起身,向他鞠了一躬:“鴻梧老弟,對不起了,我向你道歉。”
田鴻梧:“別做那些無用的,說說,你今後如何打算?”
文思桐:“哎,不知道怎麼辦?你說,我們上的是師範院校,學的是教育教學,除了教學,我還能做什麼?”
田鴻梧:“你不是找到了石戀秋嗎?她的公司容不下你?”
文思桐:“別談了,我根本就不是塊做生意的料,商場裏的爾虞我詐,玩的那些手腕,根本不是我能夠忍受得了的。這次去秦皇島,就因為我的衝動,差點兒把她的生意攪黃了。”
田鴻梧:“那你的意思是還想回學校?”
文思桐:“可是,又怎麼能回得去呢?我不辭而別這麼多天了,他們會同意讓我回去嗎?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要把我整走的。”
田鴻梧:“你可以去找一找水如龍,看看他怎麼說?”
文思桐:“我不想去找這個偽君子。回不了學校,我也不去求他。”
田鴻梧:“他怎麼就是偽君子呢?”
文思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是嘴上說的是一套,行動上做的是另一套。上次程雪蓮的事,你知道誰是那個禽獸嗎?”
田鴻梧表示不信:“難道是他?”
文思桐憤憤道:“不是他,還會是誰?”
田鴻梧:“你正好可以借此事去找他啊。”
文思桐:“我會是這樣的人嗎?要回去,我也是要正大光明的回去。”
田鴻梧:“對了,關於玲玲,你準備怎麼辦?”
文思桐不懂田鴻梧的意思:“什麼怎麼辦?你難道要離婚,把她讓給我?”
田鴻梧恨恨道:“她跟我結婚,隻是權宜之計。我知道,適當的時候,她會提出跟我離婚的。”
文思桐詫異道:“那你們?”
田鴻梧神情沮喪:“是的,我們隻有夫妻的名義,而沒有夫妻之實。”
文思桐抱住田鴻梧:“兄弟,委屈你了,這輩子,我都欠你的。”
田鴻梧:“誰讓我們是兄弟呢。”
兩天後,伊清玲終於渡過了危險期,她被轉到了302病房。嚴冬梅整天都守在女兒的旁邊,白天來看她的人又特別的多,文思桐根本沒有機會走到伊清玲跟前跟她說上一句話。
晚上,嚴冬梅堅持要陪女兒,她要了一張小床安放在一旁。作為丈夫的田鴻梧也在旁邊安了張小床。伊建誠則對文思桐下了逐客令:“這裏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走了。”
文思桐知道爭是毫無意義的,自己現再留下來是名不正言不順。他對伊建誠鞠了一躬:“對不起!”
文思桐含著淚離開了病房。他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了下來,每天都到醫院來轉悠,想找個機會單獨見一下伊清玲,可是,嚴冬梅時刻都沒有離開過伊清玲的床邊。他隻有耐心的等待著機會,望著窗外的月亮,他吟誦一首《浪淘沙》:
簾外月光明,北鬥七星,枝頭麻雀五更鳴。但有風吹春夢斷,睡眼惺鬆。
晨起懶愁慵,腳步匆匆,別時雖久又相逢。驚喜一時春夢醒,涕泣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