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思榕因愛香玉碎 鵬飛為權引狼來(2 / 3)

文金忠氣得無話可說,錢銀芳哭著說:“大侄子,你可不能這麼糟蹋人啊。我們女兒到現在都沒有找著呢,你卻在這兒說這種傷人的話。”

胡宏明則蠻橫的說:“傷人?我告訴你,你女兒要是找到了,立即嫁給我,要是找不到,彩禮一分都不能少的還給我,還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天空變得陰沉沉的,北風呼嘯,吹得周山河邊的蘆葦發出“唔唔”的聲音。轉眼之間,天空開始飄起雪花兒來,且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功夫,眼前的一切都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人們到處找,都沒有找到文思榕。就在三天後,人們在周山河邊發現了文思榕的屍體:渾身雖然濕淥淥的,但是,衣服整理得整整齊齊,臉上也非常幹淨。頭南腳北的擺放在一處較高的土堆上,四周的雪地上,畫了一“心”。河邊有一大處冰破碎了,顯然是有人從河裏把她撈上來的。

文思桐的母親錢銀芳哭喊著:“珍兒啊,你有什麼想不通的啊?你有怨屈,為什麼不跟媽媽說呢?媽媽養了你這麼多年,疼了你這麼多年,都白搭了啊。榕兒啊,我苦命的榕兒啊。”鄰裏的幾個老婆子都一旁勸著錢銀芳。

胡鬆林跟文思櫳道:“肯定是有人從河裏把文思榕撈上來的。還在四周畫了個‘心’,這個人會是誰呢?”文思櫳心裏已經有七八分知道是誰了,但是,他不好說出口。

文仲虎老爺子披著件大衣,拄著根龍頭拐杖:“大家都先別議論了,來幾個大勞力,先把人抬到家裏去再說。”

老爺子發了話,文思櫳、胡鬆林、胡九斤、文泉幾個立即拿來了門板,把文思榕搬放到門板上,遮了塊舊被子,跌跌撞撞的把文思榕的屍體抬了回來。

文金忠請了幾位木匠師傅一起為文思榕打造棺材。據說,棺材必須要在一天之內完成,幾位師傅緊趕慢趕,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把棺材打造好。文金忠又讓文思櫳去買回黑漆、桐油,給棺材抹了桐油上了漆。

一切都準備妥當,然後給文思榕入殮。因為,文思榕還沒出嫁,不能按成人死後禮節出殯,因此,隻是燒了些紙錢,其它什麼儀式也沒有,裝殮後,就等著第二天早晨出殯了。

淩晨,出殯的時間到了,仵作舉著把黑傘,拿著一摞草紙在前,八名扶終的抬著文思榕的靈柩緊跟其後,文思桐、文思櫳跟在靈柩的後麵,母親錢銀芳和父親文金忠都不能去送自己的女兒。

靈柩正在出門時,本來已經停了的雪,忽然間就下了起來,而且是越下越大。在風雪中,艱難的前行。到了十字路口,靈柩停了下來,仵作化了些紙錢,文思桐和文思櫳轉到靈柩前跪拜。然後,仵作喊道:“升棺。”

可是,任憑扶靈柩的人怎麼用力,棺材總是抬不起來,仵作又是燒紙,又是化錢,又是叨咕,可就是不起作用。眾人一時都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文思桐跪在靈柩旁,哭著說:“姐姐,是不是不放心您墳墓今後無人去打掃啊?您放心吧,隻要弟弟在一天,就不會讓您的墳墓上雜草叢生。您就放心的去吧!”棺材仍然不能前行。文思桐隱約知道她跟胡元傑的事,於是輕聲的說道:“姐姐是不放心元傑哥哥嗎?”好像聽到棺材裏“咯吱”一聲響。文思桐繼續說道:“姐姐,你放心吧,有我吃的,絕對少不了他一口吃的。我會照顧他的。你放心的走吧。”棺材裏又是“咯吱”一聲響,靈柩終於又能緩緩的前行了,人們腳踩冰雪上,發出的“沙沙”的響聲。

終於來到了周山河岸邊的堤岸上。扶靈柩的人,麵對周山河開始挖墓坑,墓坑挖好後,仵作開始用火把墓坑燒烘了一遍,眾人圍著墓坑四周轉了幾圈,邊轉邊往坑裏扔錢,有一分的,二分的,五分的……然後仵作收了錢,隻留下4個一分的,把其中的兩個用泥土包了交給文思櫳和文思桐,讓他們用衣服兜著,然後轉頭往家跑,並說:“誰先到家,誰發財。”雪終於停了,這時東方終於露出了魚肚白。

一抔土把文思榕埋在了堤岸的樹叢中,沒有石碑,陪伴她的隻有叢叢樹木,從今往後,她就一個人獨自聆聽那枯枝嘯嘯的哀鳴聲了。文思桐為姐姐作了首《招魂曲》:

魂兮歸來嗬,姐姐!

南疆之南不可留,

潮濕炎熱瘴氣氤氳,

蛇蟲出沒叢林幽深,

迷人的紫色蔓陀羅花啊,

會遮蔽了你望鄉的雙眼。

莫躊躇啊,莫躊躇。/

魂兮歸來嗬,姐姐!

西域之西不可留,

千裏沙漠斷垣殘壁,

萬裏雪山寒風呼嘯,

滿目滄桑的樓蘭啊,

會困住你歸鄉的腳步。

莫躊躇啊,莫躊躇。/

魂兮歸來嗬,姐姐!

北國之北不可留,

白雪皚皚天寒地凍,

塞外冰川百獸無蹤,

契爾斯基山脈的寒流,

會吹散你思鄉的愁雲。

莫躊躇啊,莫躊躇。/

魂兮歸來嗬,姐姐!

東海之東不可留,

蓬萊隻在海市蜃樓,

瀛洲卻是虛無縹緲,

漂去遠方的員嶠岱輿,

會打消你返鄉的念頭。

莫躊躇啊,莫躊躇。/

魂兮歸來嗬,姐姐!

四方八極不可留,

奈何橋畔水倒流,

從來處,往去處,

光陰隔斷三千裏路雲和月。

不躊躇,不再躊躇。/

文思桐還沉浸在悲痛之中,屋簷下的凍凍丁兒足足長有了一尺多長,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要冷了許多。雪在陽光中漸漸隱退,竹林中的枯草就慢慢的探出小腦袋。竹葉上的雪,在微風下,不時的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隻小鳥在晨光中,在竹葉上,跳來跳去,那哀鳴聲,不免讓人有點兒淒涼的感覺。

鳥兒的悲鳴聲,讓文思桐想起了石戀秋,他不知道她在江州過得好不好?他想起石戀秋,心中就有一絲痛楚:他是這樣的思念她,可是她卻把自己忘懷。他回想她曾經給過的每一個眼神,那眼神訴說的是愛?是情?那洞穿心靈的眼神,天真,無邪,期盼,鼓勵,催人奮進,……高考前的一次對視,讓他至今難忘:交織著的視線,柔和,曖昧,幾秒鍾,欲言又止的神情,他讀不懂那閃在一旁的視線是什麼內容……他無數次的想不再想她,可是,她卻時刻在他的心頭徘徊。

而此時的石戀秋在江州鋼鐵公司已經是如日中天了。因為,她的經營,公司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以前是公司的供銷員出去求人,現在是人家搶著來跟公司訂貨。這讓傅承仁非常的開心,他已經萌生了退出江湖的想法。傅鵬飛知道伯父想退出江湖時,心想:自己不能就這樣僅僅呆在一個供銷員的位置上啊,要想得到石戀秋,自己必須想方設法爬上高層位置。於是,他就請供銷科長何鑫銘幫自己出主意,他把何鑫銘和現金會計江明濤請到江州蓬萊酒店,酒過三巡,傅鵬飛說:“何科長,江會計,你們應該已經聽說了,我伯父想把公司讓給他的幹女兒石戀秋來經營了,她要是得了勢,我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兩位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