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尚武非常生氣:“我是看著你們這幾年的高考情況非常好,才把女兒送到你們學校去的。沒想到儲光宗病了,換了個什麼水如龍,居然搞出這種事來。學生的隱私,他怎麼能公開呢?”
葉紅梅:“老成,那個什麼水如龍,你給我把他給擼了。”
成尚武:“你以為是賣青菜蘿卜呢?說擼就擼了?”
葉紅梅:“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們的女兒受委屈吧?”
成尚武:“那隻有讓我們的女兒不去溪橋中學了。”
成琳玉卻說道:“爸,我想留在溪橋中學。”
葉紅梅:“為什麼?”
成琳玉:“那裏的老師真的非常好。”
成尚武對文思桐說:“對了,那個薑平義為人怎麼樣?”
文思桐:“薑老師在我們上學的時候就在溪橋中學任教了,他的繪畫水平,在河縣、在湖州市,那可是數得上的。人品呢,我敢保證,絕對配得上‘高尚’兩個字。”
成琳玉:“爸,薑老師絕對沒有對我有半點兒褻瀆。”
成尚武點了點頭:“我相信我的女兒。”隨後,成琳玉把三位老師介紹給了她爸爸:“他們都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師。所以,我不想離開他們。”
成尚武對文思桐他們說:“那好,我就把我的女兒交給你們了。請你們多費心了。”
文思桐:“您放心好了,我們會把她照顧好的。”
文思桐在路邊攤點上看到的那個吃“暈雞蛋”的少女,確實是石戀秋。在知道高考分數的那天晚上,石戀秋一個人身不由己的來到河縣石溪鎮石溪村自家屋後小山上,滿山桃樹上的桃子早已失去了蹤影,隻剩下些斑駁的葉子。天漸漸的黑了,桃樹林中,有一兩隻還沒進窩的小鳥在尋找棲息之地。月亮慢慢的升起來了,但時有雲朵遮沒月色。石戀秋的淚水一滴滴的落在了桃葉上,桃葉仿佛也在流淚。她在想著文思桐,想著第一次他看她的眼神,想著他一次次關注她的目光,那深深的愛意寫在無聲裏,有幾次她快把持不住自己了,就想向他表白:我也同樣的愛你!可是她還是忍住了,她不能對他表白,她不能接受他的愛,她配不上他。她恨那個衣冠禽獸奪去了她的貞操,她永遠也忘不了在溪橋中學的那個夏日的晚上。
十八歲的石戀秋,圓圓的臉蛋,水靈靈的大眼睛,兩條長辮子披在身後,那漸漸凸起的胸部,更透著少女無限的青春氣息,惹得小夥子們頻頻回頭注目。她的美麗也讓她的班主任水如龍為她著迷,他三十六歲,一米七左右的個頭,頭發總是保持著他那特有的風格,油光可鑒,臉上常常掛著笑容,笑起來的時候,眯起了雙眼,許多女生都把他作為偶像呢。
夏天的時候,穿著單薄的石戀秋,那凸現的線條更加的性感,水如龍看石戀秋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劍,像似要洞穿一切似的,內心深處有如一團火在燃燒,他那邪惡的心思已經在心中盤算了不知多少遍了。隻是,石戀秋很少一個人單獨來往,因為,除了回女生宿舍,她的大多數時間都和文思桐在一起學習。水如龍一直沒能得逞。
就在臨近高考的一天,學校舉行了高考模擬考試,考試結束後,文思桐就匆匆的離開了學校,因為他的父親文金忠闌尾炎穿孔在河縣人民醫院住院了。晚自習時,水如龍照例評講完數學試卷,就下課了。可是,石戀秋覺得水老師在評講時,有一道題講得有問題,要是在平時隻要跟文思桐討論一下就行了。可是,今天文思桐不在,而石戀秋是有問題不肯過夜的主,就跑過去跟水如龍說:“水老師,我覺得你有一道題講得有問題。”水如龍心中暗喜,他覺得自己等待了三年的機會終於來了,他不動聲色,邊收拾講義邊說:“一會兒你到我辦公室來。我慢慢講給你聽。”
單純的石戀秋並沒有覺察到危險的到來,她跟著水如龍進了他的宿舍。石戀秋沒有看到水如龍的老婆馮怡玲,就問道:“馮老師怎麼沒在呢?”
水如龍說:“她一會兒就回來。”其實,馮怡玲回老家了。石戀秋也沒有多想,就把試卷拿出來指著那道題說:“水老師,這道題你是這樣講的……”。可是,水如龍根本就不聽她講,而是轉身滅了燈。月光透過窗子的玻璃,一個正人君子很快就從石戀秋麵前消失了,他竟然厚顏無恥的說:“寶貝兒,快想死我了。”說著緊緊的抱住石戀秋,又親又摸。石戀秋是又驚又怕,她一邊躲避著,一邊哭著喊道:“水老師,你不能這樣。”一邊拚命掙紮,無奈,她一個弱女孩又怎能是獸欲膨脹的禽獸的對手呢?水如龍不顧一切的把她壓倒在沙發上……
天在旋轉,地在塌陷,月色慘淡,烏雲滾滾,隨即大雨傾盆。石戀秋記不清是怎樣離開水如龍的宿舍的,她跌跌撞撞的來到學校旁邊的七裏河邊,雨打在臉上和淚一起流入河中。她撥開蘆葦叢,再往前走幾步,她就可以結束自己的一生了。這時,她想起了文思桐,他的文靜,他的聰明,他的善良,最喜歡他的靦腆,從他的眼神裏,早就讀懂了他對她的愛。本來她想等到大家一起拿到大學入學通知書的時候再接受他的愛的,可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她又向前跨了一步,水已經齊腰深了。她想起了她那可憐的母親,母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盼望著自己能為石家撐起一片藍天呢,可是現在還能嗎?她向前又跨了一步,暴風雨裏,水已經到了頸部了。忽然,“嘎”的一聲,一隻黑色水鳥,從她的身旁竄出,在雨中奮力向遠處飛去。她停下了腳步,她對自己說:“我不能就這樣結束了自己,我要做一隻自由飛翔的小鳥。”她暗暗的發誓:“水如龍,你會死得很難看的。”
石戀秋的思緒回到了眼前,夜已經很深了,現在自己已經落榜了,她知道自己更配不上文思桐了。今後的路該怎樣走呢?她問月亮:“嫦娥姐姐啊,我的路在哪裏呢?”
“姐,你怎麼還不回家啊?媽都等急了。”妹妹石戀蘭的叫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石戀秋和妹妹,一起回到家中。家,隻有一間半草房,中間用草簾隔開,姐妹倆和媽媽三人合用一張床。一隻破木箱,是唯一的一件家具。石戀秋跪在媽媽麵前,哭著說:“媽媽,我辜負了您,我沒能考取大學。”
二十四歲就守寡的她,叫季春花,現在還不到不惑之年,頭發就已花白了,皺紋也早早的爬上了她的額頭。母親替女兒擦幹了眼淚,說:“不要哭,孩子,路是靠人走出來的。”
石戀秋撲在媽媽的懷裏哭得更凶了。很長時間,她才站起來說:“媽媽,我現在就出去打工,掙錢養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