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忘記的。”淩雪嫣笑了笑,接過了藥瓶。原來這少年需要總是掩蓋自己的傷口。
楊軒成轉過身直接從王府大門出去了,剩下淩雪嫣在原地。
一下人走近,“請夫人雖小人前往後門處,馬車不時就會趕到。”
“帶路吧。”淩雪嫣隨著那人走向了後院。
為淩雪嫣帶路的這個人所選的路線並不隱蔽,甚至經過了諾王府的後花園。諾王府後院顯然是楊澤命人精心布置的,雖不是那種雕欄玉砌的風格,可其中透露著的是一種肆意的風采。而淩雪嫣本是把目光放在後花園的景色上,但是,待看到一人時,她停下了腳步。
那人身穿淡紫色廣袖紗裙,玉環叮當,發髻別致。那身衣裳淩雪嫣雖不認識,可那人的麵容,她卻認得清清楚楚,阮兒!或許,現在應該叫她軟惜。
“你先等我一下。”淩雪嫣見軟惜看向自己便知道今天這時刻非要打個招呼了,她衝引路之人說了一句後,便走向了軟惜,“軟惜姑娘。”
軟惜沒有對淩雪嫣說出自己身份而表示出絲毫的驚訝,隻是露出恰當好處的微笑向她一福身,“諾王府軟惜請白夫人安。”然後便起來站立。
“你原來在這裏。”淩雪嫣也回過去一笑,走到了軟惜麵前。
“夫人這時候本應好好地坐月子調養好身子,如今卻出了房間,實在是不妥。”軟惜見淩雪嫣頭上掩著傷口的絲帶,皺了皺眉。
“二十日的休息,已經足夠了。”淩雪嫣道,“你似乎對這一切,給人感覺,感覺很是了然?”她對於自己用這個詞來形容有些不確定,所以用了,疑問的語氣。
軟惜這一次的笑容真了許多,“白夫人如果隻身在同軟惜一樣的處境中,也會這樣的。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要不動聲色,要假裝沒聽到或是沒聽懂。若是出現一絲的波動,也許就會被認為是破綻,是嫌疑,是弱點。這些在這裏都是要不得的。”
原來這就是她假扮婢女卻沒有被自己發現的原因嗎?淩雪嫣在心中自問,即便是這樣也沒有離開,她忽然道,“你喜歡這裏嗎?”
軟惜看著周圍的景色,彎彎曲曲的回廊,堆砌而成的假山,清波蕩漾的小湖,以及那些花草,她覺得自己似乎對淩雪嫣說實話也沒什麼了大不了的,她搖了搖頭,說道,“不,這裏景色雖好,可也隻能說軟惜不討厭這裏。對於這裏,軟惜隻能說是愛屋及烏罷了。”
愛屋及烏?淩雪嫣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是我駑鈍了。”她忘記了女子有時候不離開一個自己也不喜歡的地方,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自己更好的站在那個人身邊。
“奴婢之前很羨慕白夫人,可現在,奴婢並不羨慕了。王爺有王爺的好,每個人待人接物的方式都是不同的,奴婢以前沒想得開,才會差點做出了錯事。”軟惜緩緩道來,“白夫人今日是要回到丞相府吧?軟惜鬥膽,送夫人。”
“有勞軟惜了。”淩雪嫣忽然覺得眼前這女子挺合她口味的。
待三人出了後門,果然有一輛馬車等在那裏。車夫戴著鬥笠,看不清他的麵容。而整個馬車更是平平常常的,絲毫不會惹人注意。
“白夫人慢走。”軟惜站定,看向淩雪嫣。
淩雪嫣點點頭,“若有機會,我定會建議夫君請王爺和軟惜前來到府中做客。”既然算得上是合作的關係,這破裂的關係還需要修補修補呢。
“夫人好意,軟惜會告知王爺的。”軟惜說著,在淩雪嫣上車時虛扶了一把。
淩雪嫣上了馬車,衝站在後門邊上的軟惜點了點頭。
車夫搖起馬鞭,馬車緩緩離開諾王府後門。
馬車裏,淩雪嫣連忙拿出楊軒成給她的那個小玉瓶,打算塗在額頭上暫時把自己受了一點傷的事瞞著白宇霄。那藥膏觸在手中給人感覺清清涼涼的,可塗在額頭的傷口上時卻惹得淩雪嫣險些叫出聲了。那個痛啊!!看來想要隱瞞什麼事情都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她借著玉鐲上幾乎看不清楚的映影看了下自己的額頭。雖然上藥時很痛,但這玉瓶中的藥效果不錯,那處的傷口好像真的被掩蓋起來了。
馬車穿過熱鬧的街道駛向丞相府。然而,這個時候,丞相白宇霄卻並沒有在府中,而是,在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