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蘭兮當然明白宇文邕的意思,她笑了笑道,“多謝皇上為蘭兮費心。蘭兮的確累了,容蘭兮先行告退。”書信?阿史那勾起一絲笑意,轉身離開。
見突厥公主離開,宇文邕才對參將道,“打開它,給朕看看。”
參將依令小心的撕開信件的封口處,然後拿出裏麵的信紙,仔細的打開,鬆了一口氣,之後呈給宇文邕。
宇文邕接過參將打開的書信,掃視幾眼,並未言語,可參將卻看到宇文邕眼中猛然迸發的寒意,不由得一驚。這書信?
那被放在營門口的書信中並無劇毒或是暗器,上麵隻有簡單的幾個字,“崖頂一敘,事關元雪綾。高肅字。”
高肅!這是宇文邕目前無比痛恨的一個名字!在承淵寺外的那場打鬥宇文邕早就得知,不隻有宇文護想要劫走元雪綾,還有另一波人在行動,那撥人的動向並不隱秘,似乎並不懼怕被別人知道,一查便知,那撥人,劫走元雪綾的人,屬於蘭陵王高長恭,又名高肅。
“調五十精兵跟我走。”宇文邕吩咐等候的參將道,周身殺意好不遮掩的顯露出來。高長恭,高肅!嗬,朕倒要看看,你在耍什麼招數。
斷崖向來寒風呼嘯,似乎能割破士兵們長期風吹日曬的臉,可他們仍然麵無表情的跟著一國最高的統帥行進攀登。
快到崖頂,宇文邕似乎想起了什麼,頭也未回得對參將道,“吩咐底下的將士們在此等候,朕一個人上去便可。”
那參將又怎會同意宇文邕的話,“皇上,若是崖頂有埋伏,您獨自上去豈不是……”
“誒,不必多言。”宇文邕止住了參將想要說的話,“朕相信這高肅身為將帥,不會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再者,他相信元雪綾。
“……”參將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皇上獨自向斷崖走去,卻因為命令隻能在原地急得不成樣子,哎呦喂,這可如何是好!
崖頂之上,唯見有一人獨自站立,未著戰甲,隻有一身月白的深衣,他麵對斷崖遺世而立,在如刀的寒風中白衣隨風飛舞,那浩然飄渺的樣子,似乎下一刻便會憑虛禦風,羽化而登仙。
“高肅?”宇文邕撫了撫因登上斷崖而有些許淩亂的衣擺,停下腳步,而後朗聲問道,語氣卻是無比肯定。
高長恭轉過身,向著宇文邕的方向走了幾步,才站定而立,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來者,“大周皇帝宇文邕?”亦然是無比肯定的語氣。即使兩人從未見過麵,可這一刻,對方周身的氣勢全數綻開,相對而立,眼中激起的那抹色彩都在表明,即便初次相逢,麵前這人還是很對自己口味的,若不是沙場敵對,兩國交戰,或許,可以因為知己罷。
可蒼天總是喜歡同凡人開一個個殘忍的玩笑,事與願違,敵對的不死不休的立場,再加上事關元雪綾,這兩人終究注定了成為敵人。